“哦,少爷,说来小可也不知道,小可看他要死撑下去的,起码如今看不出来他有关张之意。”邢安说道。
“做买卖不赚钱,按说是该关张就得关张,该转行就得转行的,看着亏钱还死撑,这不是跟钱过不去吗?”卢嘉瑞说道。
“少爷,这您就不知道了。他们可能就将这买卖当了自己的命根子,好好的做了这么多年,怎么舍得一下子关张呢?能撑着的时候他一定会撑着的。”邢安说道,过了一会,看卢嘉瑞没有啃声,邢安又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小可曾到安顺药铺外边去哨看了,发现铺子里只有一个伙计,姚掌柜也坐在里边,倒也是清闲无事。原来有三个伙计的,看来是买卖少了,辞了两个。只不知他是不是要撑不下去了,还是只把伙计辞了,减省些人工钱,就为着继续撑着。”
“我看他要撑不下去了!看着亏本死撑,这不是做买卖!”卢嘉瑞说道。
“这倒有些难说,只怕到时他把伙计都辞了,自己又是掌柜又是伙计的,就没有了什么额外的支出,反正铺子也是他自家的,看似就不亏什么本钱,强撑着。”邢安说道。
卢嘉瑞又是一阵沉默,他想不通也不理解,人怎么可以这么做买卖,看着不赚钱或者还亏本,却还要做下去。
“依老夫看呐,这姚掌柜不会像另外那两家药铺那么轻易关张的,他会觉得这辈子就干这个了,怎么样也就熬着。”郭老先生搭话说道。
“既然这样,咱们不如就算了,逐步把药价提回去好了,反正已经也没有其它的店家了,在聊城的生药买卖,咱们家的药铺占了绝对的大头,也不必跟他这样耗着了。”邢安说道。
“那不行,我辛苦种树他轻松摘果,便宜了他!”卢嘉瑞说道。
“少爷,现如今全聊城的人都知道了咱们的‘瑞安’招牌,认准了咱们这里生药品种最齐全,价格最便宜,就算逐步提价回到过去的那样,与他安顺药铺差不多,街坊乡邻也都会到咱们‘瑞安’来抓药,他‘安顺’也摘不到什么果子的。如果老这么跟他耗着,倒是眼见得丢掉了这许多的利润呢!”邢安说道。
“邢安,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次要做的,除了将他们几家都逼得关张之外,还要让人都知道,聊城的生药买卖谁都不好来做的,以后就是我卢嘉瑞的独家买卖了。所以,这次必须要将他们都清除干净,一家也不能残存。”卢嘉瑞坚决地说道。
看着卢嘉瑞这么的决绝,邢安他们也只好不做声了。
但是,卢嘉瑞一时间也还没有想到逼得安顺药铺也非得关张不可的办法。要是“安顺”这老头子掌柜姚安顺真的像邢安他们所说,死撑下去,该怎么办呢?卢嘉瑞想着,就觉得头疼,他在满脑思绪中上楼吃晚饭去了。
新开的店铺慢慢地走上了正轨,卢嘉瑞只是不时去巡看巡看就行。天时也很冷,下着雪,地面上这一片那一地的积雪,出来走动也不是那么方便。到瑞丰粮油食杂铺去还比较近,一路搓搓手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但去瑞安大药铺城北分号就远了,得骑马去,逆风迎雪的,不舒服,卢嘉瑞就去得少。卢嘉瑞也信任严胜宝和代礼,相信他们两个能管好店铺的,他只是有极重要的事情时候才去处理,或者闲着没事时去转转。
平时没事,卢嘉瑞喜欢在街上各处闲逛,看的、吃的、玩耍的,聊城各个大街小巷,有什么变化都逃不过卢嘉瑞的眼睛。
卢嘉瑞决定开这个粮油食杂铺,甚至店铺比众不同的开法,也是他在闲逛当中悟到的。如今看来开得不错,明显的比其它单卖粮食的粮铺要旺气得多。他如今也明白了,做买卖一定要跟别家不一样,才能做得更好。
前段时间忙着开铺子的事情,好久没有闲暇功夫出来闲逛了,今日出来了,才觉得似乎是忽然间的比以前寒冷了许多。街上行人少,行色匆匆,沿街的店铺也冷落了不少,好像看不到什么热闹的去处。
卢嘉瑞打马走着,马蹄时而踏到地面青砖或石板上,“嘚,嘚,嘚”的作响,时而踏到积雪堆上或湿泥草上,“嚓,嚓,嚓”的发声,就算掺杂进去街上一些稀落的嘈杂声,听得也让人觉得有些空寂。
卢嘉瑞走马到官马街,转了转,这里的瓦肆却也有些萧索了。虽然唱戏的、杂耍的、嘌唱的馆子和院子店门也是开着,但看进去甚是安静,一些儿也没有了往昔的热闹。
在失落的无以聊赖当中,卢嘉瑞正要扬鞭驱马离开官马街,却隐约听到前面铺子开门处,传来一阵伴着二胡的女子吟唱:
“……晓来枝上绵蛮,似把芳心、深意低诉。……”
卢嘉瑞极爱听曲,而这女子吟唱尤为清亮缠绵,正是卢嘉瑞喜欢的调调。
卢嘉瑞忙打马过去,到门口就有小厮接过去拴了。卢嘉瑞抬头看一眼,那招牌写着“安闲茶馆”,就忙不迭的进到馆子里边去。(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