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卢嘉瑞如愿迎娶钟明荷?冼依良艰难诞生信郎官(上)
却说上回说到林萱悦关窗秉烛焚香,便欲使出自己的艳舞绝技来撩动卢嘉瑞的欢心。林萱悦一边宽衣解带,一边献媚作态,一边要跳起艳舞来时,卢嘉瑞却叫道:
“娘子,你等一等!”
林萱悦有些奇怪,不由得一怔,不知卢嘉瑞何意,便问道:
“奴的艳舞相公都不喜欢看了么?敢是嫌奴老丑了?”
“不,我正欲看呢!这回我要亲自与你吹奏伴舞。”卢嘉瑞说罢,便向外间叫道,“桂香,你到我花园书房,让卢金找到那箫管与你,赶紧拿来给我。”
“是,老爷!”候在外间的丫头桂香听见召唤,赶忙应答,然后就跑出去了。
不一会,卢嘉瑞听到里间门敲门声,桂香说箫管取来了。林萱悦光着身子到门边来,打开门缝,接过箫管,递给卢嘉瑞。
于是,卢嘉瑞便吹奏起悠扬的小曲小调,林萱悦在迷离的光影之中跳起艳舞来。
房中炭火灼热,暖意融融,烛光摇曳,香氛弥漫。林萱悦使尽浑身解数,极尽妩媚妖艳之能事而献舞。卢嘉瑞本就精熟音律曲调,这会一意吹奏缠绵萦回之调,一会儿如痴如醉,一会儿如泣如诉。
箫管曲声如丝如带,绕着缠着萱悦绵软的玉体,飘逸悠扬如柳枝随风,收放婉转似长袖追人。萱悦应和着箫管曲音,腰身似鱼儿附随流水,顺畅而欢悦;发丝如炊烟缠绕清风,飘洒而欢腾。好一个娇柔姿态!好一个妩媚神色!百转千回,真个是舞蹈者兴味阑珊,吹奏者情意深陷!
两人曲舞和应,相互却都醉入无我之境,直教人情难却,欲难抑!及至魂归魄回,神情更苏,便即情动欲催,双双合体,演绎那好一场高唐梦境了!
文瀚和邱福按卢嘉瑞的吩咐,依照偏房侧室的礼制来操办迎娶钟明荷的仪典。
卢嘉瑞让邱福将两人的庚帖拿了,到三清道观找简道长择定黄道吉日,就在四月十七日。
看看日子不远了,文瀚和邱福就忙碌起来。邱福先是买办各项过礼之礼物,然后遣人送许口酒,下小定,再大定,完了之后问卢老爷要不要去女家相看。卢嘉瑞早与钟明荷相熟,自然说免了。
邱福接着就是整理装扮婚房。卢嘉瑞叫邱福将花蝶苑西头的三间套房整理了做新房,交代三娘班洁如帮忙装整布置,并又让西儿去带杏儿,将苏纹拨到新房里做伺应丫鬟,收拾房子院子。卢嘉瑞交代邱福,新房所需购置各物一定要采办备齐,还要采办最好的。
在装整布置新房中,文瀚又置办好彩礼,并与邱福依时押送到树荫街窦记炊饼铺,通报钟家迎亲成婚之吉日良时。
一应成婚仪典所需各物,统由文瀚张罗,卢嘉瑞只是按照文瀚的禀请发话安排人、物与钱银,事情就顺利得多。
在迎亲前第二日,文瀚便亲自与邱福到树荫街窦记炊饼铺下催妆礼。
一切具备,到了迎亲前一日,钟妈妈带着一个丫头到卢府花蝶苑新房,挂账铺床,查看摆布婚房内各物,力求准备妥当。
卢嘉瑞得知钟妈妈来,便迎到书房来用茶叙话。
“许久不见,钟妈妈一向安好?”行过见面礼,卢嘉瑞问道。
“一向甚好!”钟妈妈回道,“还得多谢卢老爷一直以来看顾,咱们母女两个多多受惠,总算让咱们母女两个能安定下来了。”
“哪里话?如今都要成为一家人了,不必说两家话。”卢嘉瑞说道。
“是啊,老爷就要成为老身的姑爷了,咱们母女两个在聊城有了这么好的依靠,不必那么忧愁了。”钟妈妈说道。
“钟妈妈往后有空就到府里来,既可以看看女儿,陪陪她,自己也过得轻松闲适些。”卢嘉瑞说道。
“只是如今都是明荷做的炊饼,老身只是在前面铺子售卖,往后明荷嫁到府里了,老身可干不动了,那炊饼铺如何区处?”一说往后的事情,钟妈妈便想到了炊饼铺。
“要不这样,我府里也不缺妈妈吃的穿的,干脆妈妈不要再做这营生了,等迎娶成亲之后就关张了铺子,妈妈尽管享清福好了。”卢嘉瑞说道,他见钟妈妈不做声,想一想,觉得似乎不对,又继续说,“不过关张了也甚是可惜,如今这买卖做开来了,是一条稳定的财路。况且我家‘瑞丰’铺子这边也在卖炊饼,卖得也很好。要不这样,等明荷过门后,再过些日子我安排个主管过去,接手了炊饼铺的买卖。妈妈只管将炊饼的做法教与伙计,自己就不要再做什么活儿,不必再辛劳,就清闲着过活。妈妈高兴就到府里来荡荡,反正吃的穿的用的,只管由府里支取。妈妈看这样如何?”
“这样甚好,反正这铺子本来就是老爷租赁的房,开张做买卖的本钱也是老爷出的,老身不过是将家传的做炊饼的法子传授出来而已。”钟妈妈说道,“至于老身自己的吃穿用度,就在炊饼铺账里开支,不必再到府里相烦了。”
“这样也好。”卢嘉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