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前辈,我想问一下,这....如何才能在这.....这世道.....活下来?”
江横很想问,如何才能抗衡妖魔,可...这就算他自己也是没有信心敢说可抗衡妖魔!唯有卑微的问一句如何苟活?
如何在这些恐怖的妖魔嘴中留的一线生机!
妖魔的可怕他从那一战就看的清清楚楚,比力量,当日那妖魔随手一击差点没要了他的命!甚至对别人而言轻轻一碰都算不上。
可它们还有毒,无形之中散发的黑雾,光是残余的毒素融入数个大缸,那种剧毒也可要了他的命!
唯有勇气,他还有一丝胆敢直面妖魔的勇气,可这.....如此的卑微.....
傅长生闻言动作为之一怔,他无声的笑了笑,可这笑比哭还难看。
“这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傅长生叹了口气,看了看江横轻声道:“你以为老夫为何还能活到现在?这偌大的基业还能维持的住?你以为靠的是朝廷不敢动我?还是我沧浪帮手腕足够硬?”
江横沉默,没有打断老人,只是静静宁听。
“靠的.......是我沧浪帮每年送出一百入品境武者和那一千活生生的人啊!!!”
老头说道后边忍不住声量提升了许多,一张苍老的脸近乎咆哮,他眼眶已是通红一片,两排还算完好的牙齿咬得死死的。瘦弱如枯枝一般的手掌更是捏的咯咯作响。
闻言江横也是一怔,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瘦弱的老人,感受着老人此时心中蕴含的磅礴怒火,好似一直抑制的火山想要喷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也有家人要守护,哪怕最近收服的手下,如果要他从其中挑选一千活生生的人送出去,他也下不了这个手,谁还不是爹娘生的?谁还不是父母养大的?谁又想死呢?
“你以为镇抚司当真是为管控我江湖势力不成?你知道放牧人吧?放牧人一般都会养一条狗用来帮自己放牧。而镇抚司便是这放牧犬,而我们就是那被放牧的牛羊。
我们须每年将一定数额的人口送到镇抚司,再由镇抚司押送至京师,供那些世家门阀以及皇族享.....用。这太平盛世.....便是这般维持下来的!”
傅长生说着说着,整个人都苍老许多,就连手中的茶水也没喝了,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江横听得心神大震,他没想到暗地里竟然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勾当,镇抚司虽说是朝廷的鹰犬,可没想到竟然会这般......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以往身上穿着的玄衣如此的肮脏,好似沾满了鲜血,无数的鲜血,仿佛能看到无数枯骨在朝他哭泣。
“陆禀那小崽子也是知道的,不过这事哪怕把他宰了也无用,朝廷很快又会换一位统领继续给朝廷输血。如今这世道,你我皆是口粮罢了!
你以为高原人为何要频频对我大燕动手?唉,也罢,既然话都说到如今这一地步了,你小子也算胆子不小,能听到这里还能面不改色。比我家那几个娃娃要好太多了。既然如此,那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