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生?”
江明有些困惑,眉头微微蹙起。
“就是那穷书生,少爷要是不喜,我这就把这穷酸轰走!”
见自家少爷眉头微皱以为不喜此人,江光连忙道。
这时江明也想起到底这到底怎么回事了。
这杨书生是伏阳县本地人,属于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那种。
其实早年这杨书生家中倒颇有薄财,只因读书科举考了二三十年却年年名落孙山。
这些年光是读书科举就不下千两银子开销,家里哪能糟践的住。
老父亲被气死了,妻离子散的。最后就连这田地家宅都抵押给了江家。
四五十岁的人了,却一事无成的。
而前些天刚好这厮急需用钱,众叛亲离的也无处借取,最后就求到江家这边来了。
拿着一副美人图说是祖传的名画,实际上当时的江明哪里管这些。
看那画的确有模有样的颇有些神韵也就打发了几两银子给这厮。
没曾想竟然还闹起来了。
“只要他交得起赎金,那画便还予他罢!”
江明懒得去理会这等烦心事,直接吩咐。
“唉,好的少爷!就是太便宜这这穷酸了!”江光笑着点点头,嘴中却是喋喋不休着。
记得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便是在来这座小县城的马车上,他继承了这具身体绝大多数的记忆。
原主是江家三少爷,既没有长子那般有文采考了个秀才,也没有老二嘴甜,再加上庶子出身在府中很是不受待见。
之后更是被江父打发到三川郡下一个名叫伏阳县的小县城管理江家在此的产业。
也因此,原主在来此的途中经历了一件怪事....
当时因为错估了路程所需时间,途径黑丘山时临近黄昏也未能走出山道。
三辆马车一共七人在幽暗的林荫小道上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赶着路,希望尽快走出这阴森森的鬼地方。
他虽说不是读书的料,但却格外爱研读书籍,独自坐在一辆马车上看着书卷倒也怡然自得,浑然不受周遭环境所影响。
可不知为何马车却缓缓停下。
“少爷!”
车夫老刘在外头轻声唤道。
“何事?”
他皱眉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书卷,掀起帘子朝外看去。
却见不知什么时候马车正前站着一位身穿红色嫁衣的美艳女子,女子身上的嫁衣有些破损,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一番询问才知道,这女子原是被这附近山匪掠去的良家女子。因那山大王看中女子的姿色要其当压寨夫人。
好在那山匪好酒醉酒大半,她趁机逃了出来。只是荒郊野外的,她实在寻不到出去的路,现在是又饿又累。
原主是读书读傻的,得知此事也不疑有他。可怜这女子,不仅决定赠予了自己的干粮和水,还同意载那女子一程。
甚至为了顾及女儿家的礼数,将自己的车厢让那女子乘坐,而自己则于车夫老刘坐于外头。
可当他送干粮和水进去时却发现车厢之内空空如也。
询问两名两侧骑马的护从看见有人跳窗没,结果护从告知并未看到。
又问江光和车夫老刘是否看到那女子,结果都是摇摇头,只言未曾见过什么女子。
他又说自己分明下去请一女子上了马车,尔等莫非都未曾看见?
结果众人只说看到自家少爷说是下去方便,然后没过多久就上了马车,只是当时大家奇怪少爷为何不入车厢待着,反而和老刘挤在一起。
这让老刘还兴奋的想和少爷搭上几句话,可自家少爷当时的状况很奇怪,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
得知这些这让原主觉得很是惊悚,紧接着马车一阵剧烈的颠簸,马车差点没侧翻,有人下马检查,却是发现一堆白骨裸露在外。
这些白骨应当是前不久大雨而冲刷而出的,可白骨上依稀还残留着些许红色破衣裳的痕迹.....
当晚原主就病倒了,浑身冰凉,尤其是双肩和头顶冰冰凉凉的如同死人。
传闻人身上有三把火,分别是双肩和头顶,是人之阳火,火若灭轻则阴邪入体疾病缠身,重则火灭身亡!
而后没几日原主就死了,江明从而鸠占鹊巢。后来才知道那黑丘山哪里还有什么山匪,数年前倒是有一伙,只是不知为何那伙山匪一夜之间死绝。
现在回想起来,江明都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之后哪怕江明重生过来每日也不断做着先前那个怪梦。
怪梦里那个诡异的女子就像是跗骨之蛆怎么也甩不脱,总是死死的盯着江明脸上露出诡异而僵硬的笑容。
最初几日两人还相隔很远,现在已经距离他不足十步,甚至已经能清晰的看到对方每一根漆黑发丝和惨白的面容。
这样的噩梦每日都在持续,每日都会更进一步。
与噩梦随之而来的便是每况日下的身体状况。
期间找了不少县城里的大夫看过,可都只言这不过是普通的风寒多养几日便好了。
吃过大夫开的药却没有丝毫作用,身体依旧日复一日的衰弱。
江明也明白,这显然不是什么寻常的病痛。
最后江明只得让人寻找一些道人和尚,原本江明是绝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毕竟前世对那些神怪之流是完全不信的。
只是这发生在这具身体上的怪事让他坚定的心动摇了。
可找的好几位附近有名的高人全是骗子。
不是推销什么大罗金仙丹的,就是卖狗皮膏药的。牛皮吹得震天响,然而一点屁用都没有。
他依旧没有放弃,以至于现在整个伏阳县都知道从郡城而来的江公子在重金寻觅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