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夕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直缩在夜昭寒怀中，感受他温热的体温带来的安全感，一边听着他安慰的话语。
因为这些，让她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些，再加上刚才在梦中消耗了太多精力，思绪稍稍得到缓解，便两眼一黑，再度陷入昏沉中。
这一次，她死死抓住夜昭寒的手，怎么都不愿松开。
夜昭寒待她睡着后，又温柔的搂着月夕过了一段时间，他一边用手抚摸着她僵直的背部，一边在她耳边小声安慰“不怕不怕”。
直到他听见月夕的呼吸变得均匀，才小心翼翼让她躺回床上继续休息。自己则是坐在月夕的床头，牢牢握着她的手。
烛光打在月夕苍白憔悴的脸上，也照得夜昭寒的表情愈发阴郁。
“吴先生……”
夜昭寒缓缓转过头，他此时眼神中的怒气终于忍耐不住，狠狠倾泻了出来。
这让原本站在他身边的吴先生一个哆嗦，就想向着门外移动。
但夜昭寒冷目一瞪，便让吴先生噤若寒蝉。且听得一声宛如狮子般沙哑的低吼，夜昭寒压抑着心头怒火，咬牙切齿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臣也不太清楚……”
吴先生苦着一张脸，偷偷收回要向外挪的脚，轻声说道：“我是半夜听小蝶说，月夕这丫头受到梦魇影响，脸色非常难看，所以便过来瞧瞧。结果，就见她这幅模样了。看她这样子，应该是受了帝江妖气的影响，被卷入妖王的梦魇之中。”
夜昭寒杀意四起的眼瞳微眯着看了他一会，然后又将目光放到月夕身上，他的手指轻轻拨开月夕脸上的面纱，看着脸颊上那道痕迹。
“帝江那混蛋，都变成石头了，竟然还能伤到月儿？”
吴先生看着月夕脸上的印记，想了想，沉声说道：“帝江是年龄最长的妖，也是妖王中的妖王。若他真想这么做，即便是化作顽石，只要还有一丝意识，也是能够做到的。况且，我一直有个想法，关于丫头身上的的那道痕迹，她是怎么得到的？”
夜昭寒目光一凛，“吴先生，此话怎讲？”
“这道痕迹我若猜的不错，应该就是和妖族定下契约的证明。并且，这痕迹上还有大量帝江的妖气，那肯定是丫头和帝江有了什么重大约定，所以身体上才会留下这么长的印记。”
吴先生抚着下巴，思量片刻，摇着头说：“丫头定下的契约肯定非同小可，所以帝江才能将自己大量妖气留在她身上，从而影响她的意识。如今解决的办法，看来也只有向丫头灌输其他人的灵力，压制住毕方的妖气这一条路。”
“那灌输灵力会对月儿造成什么影响吗？”夜昭寒冷冷问道。
吴先生摇摇头，“影响应该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吴先生眉头微微皱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帝江可是妖王中的妖王，若要能够压制住他的妖气，恐怕不仅需要大量灵力，还需要用到妖力。”
夜昭寒表情没有变化，淡淡说道：“这不是问题。”
“可是殿下，这样您有可能会……”吴先生斟酌了一下词汇，然后谨慎说道：“会暴露。”
“哼”，夜昭寒蔑笑一声，幽幽说：“吴先生，你是指北玄皇室，还是指月儿？”
“两者皆有。”
话音刚落，夜昭寒的眼神便如利刃一般划过吴先生的身体，让这有五百年修为的大妖竟然发自内心胆寒了一下。
然后，夜昭寒开口，用没有温度的声音说道：“若是北玄皇室那边，你自然不必担心。只要我顺利拿下太子之位，掌得皇权，那些个胆敢质疑我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乖乖闭嘴。”
吴先生暗暗擦了一把汗，低头作揖。
“月儿这边，我也自有分寸。况且我知道月儿并不讨厌妖类，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去招惹帝江那个祸害了。”
夜昭寒说完，便不去看他，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身边沉睡的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