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这三位是?灵修?那些铁疙瘩是?三位道友召唤出来的?”
陈悦满心疑惑,眼前的一切正在摧毁陈悦七十年来的世界观。
“你不是个乞丐吗?怎么会认识这么多的前辈大能?”
陈悦还是发现了不对,这三人连自己都看不出一点实力,而身为灵修召唤的数量简直是天方夜谭,大乘期也没有这种实力吧?
一个天灵根练气期圆满的天才,哪怕是个木灵根也绝不至于是个乞丐。
白落尘那么失望是因为觉得白瞎了一个天灵根。
可在民间,木灵根的修士虽然多,可因为没有心法,能修炼的只有少数人,这些人都是天生的医者,至少给凡人看看病,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是什么难事。
“都是你干的好事,我早晚要被你玩死。”
孟楠在心里狂骂系统,大脑飞速运转却根本不知道怎么糊弄过去。
别的也就算了,哪怕是自己的来历也不是不能糊弄过去,本来孟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穿越,然后就被个老妖婆传功成了个天木灵根!
“啧啧啧,小子,还是太年轻啊,就这都混不过去。不会骗小姑娘你还想有女朋友?”
“我只是觉得追妹子要靠真心实意,不能鬼话连篇。”
“哦~那你刚才连以前在哪乞讨,父母什么时候没的都编好了也是真心实意?”
“我...那总不能实话实说吧,我来自蓝星,那天吃着火锅唱着歌,扑通一声就来这了。”
“不和你扯了,看本系统的!”
孟楠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从侧面撞来,身形飞了出去,可似乎情况不对。
因为“孟楠”还在那里站着,那飞出来的是?自己的灵魂?
系统附身的孟楠立即进入了状态,明明此刻是一个白发中年美大叔,却泪眼婆娑,声音哽咽。
“师姐?不是我不说,是你们也没问啊。”
“我在那好好的乞讨,突然有个老妖婆打了我一掌拍到你们面前,师父就突然要收我做徒弟。”
“然后你们就打了起来,我那时候看着你们被围攻恨不得打死没用的自己。”
“反正我也没几天好活了,我就说心里话了!你说咱们也只是第一天认识,可我却觉得师姐咱们俩像是从小就在一起的青梅竹马。”
“所以当我看到你为了救我俩而身死道消,我毫不犹豫的就用祖传的秘术,点燃了自己金丹期的修为和所有的寿元。”
“本来我应该当场殒命,可当我看到师姐你之后,我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强撑着我陪你逃出来。”
不仅是陈悦一副疑惑的表情,就连孟楠听了之后都觉得离谱,什么时候我就是金丹期了?
“师姐你是不是不信?我孟楠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堂堂天灵根的天才,我可能只有练气期吗?不过如今我真的是练气期了。”
陈悦听到这先信了三分,因为陈悦自己就是后天造就的天灵根,这样都能在七十岁修炼到金丹期的话,孟楠多半只高不低。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修炼上去,我在胡说什么,我也没几天好活了。”
孟楠的脸变得无比落寞,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孟楠的脸上。
此刻的系统完美诠释了末路英雄四字。系统捂着腰子,额头上不知道何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陈悦还以为是孟楠一直强忍着,可在一旁的孟楠知道,系统又对自己腰子下了狠手。
系统捂着嘴一阵咳嗽,再伸出手时,手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系统拒绝了陈悦想要搀扶的好意,慢慢的坐在树根上。
“师姐,最后的时间我想给你说说我的身世。我不想死了之后墓碑上只有一个名字。”
“我乃中州孟家独子,家父生前足有元婴期巅峰修为,官至御史大夫。可为人却不知变通,不晓人情世故,以为御史大夫真的是监察百官的职位。”
“可御史大夫实际只是虚职,家父没少得罪各路公卿,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平之事,能不同流合污已是大善,可家父却妄想改变这一切。”
“最终被污贪污,狱中被人刺杀身亡。”
“家父被害之后,我也被那些大人物整日羞辱,甚至强令我上街乞讨,不然就要将家母下狱。”
“我万般无奈,只好委曲求全,整日修炼,妄图有朝一日为父报仇。可师弟我只是个木灵根,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到这,系统看着天,配合着那副表情,差点让孟楠都信以为真。
“后来有一天,当我乞讨回到家中,发现家母离奇中毒,那些人全是蛇蝎,我母亲一介农妇他们都不肯放过。”
“我想过自尽,想过一了百了,是这三位叔伯拦住了我。哦,他们都是家父的旧部,可他们也无能为力在那些大人物的监视下将我救出。”
“今日见我逃了出来,便一路跟随着他们早就在我身上留下的气息至此。”
“三位叔伯并非灵修,那些只是幻象罢了,等一会吸引住那些人,我们就可趁势逃出去。不过,我想,我就不走了罢。”
系统站起了身,不知道用了什么幻术,身形看起来无比的高大伟岸。
“师姐你应该很不舍这个世界吧,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做,师弟我不会算命数,却能感觉到师姐你背负着很多东西。”
“我没有任何活在这世上的意义和理由,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没有一个认识的可以说话的人,就算死了下地狱,也无人记得我,我终究只是个孤魂野鬼。”
“可现在我很高兴,因为我的死终于有了意义,有师姐你记得我,那下地狱也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了。”
系统的尾音一字一句变得郑重,似乎有狂风正在系统脚下慢慢卷起。
明明还是炼气期的修为,可气势却比肩神明。
孟楠这才知道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悲壮,实力低微不代表就会低微的死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谁敢说今日的炼气期,他日会不会敢笑黄巢不丈夫!
谁又能说一只蝼蚁能不能把帝都这个千里之堤咬开一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