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原本也觉得,到今日还演戏是没什么意思,既然已经挑明了,那就摊开说吧。”
姒星站起来,在春和殿内游走,外面陪侍的宫人已经被齐越带下去,姒星也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姒月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而动,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怨辞出来。
“全天下都知道,知月国六殿下姒月,是历帝的掌上明珠。”
她在桌案前停下,那上面放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是姒月刚出生时历帝派人寻遍天下才得来的宝物,姒星的手轻轻抚上去,她原本曾以为,这颗珠子会是父皇送她的礼物,真是可笑。
“你出生便被众人瞩目,天下间所有人都说,是因为父皇老来得女才对你视若珍宝,但只有我知道,并不是这样。”
“你出生时,皇后难产死去,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害死母后的人会得到皇帝和所有皇兄长的宠爱,只有你,因为皇后一纸懿诏,不光保全了性命,还得到了全皇宫的宠爱,不仅承袭了皇后的尊号——纯安,还与皇子一般,被称作‘殿下’。”
“而我呢?”姒星狠厉的笑了一下,手抓上书架上挂着的长剑,“我比你大不过五岁,若说父皇老来得女,我与你并无差别,唯一的差别,便是我是一个妃子难产所出,没有能保全我的懿诏,宫里所有人,唤我公主,却没有人真心尊我。”
“明明我俩并没有不同,明明我俩都是害死母亲的人,为什么你能得到一切?而我要在宫内挣扎生活?”
姒月被她的怨气惊到,从不知道姒星心里竟然藏了这样多的怨气,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那年,父皇突然派了大批人马出去,说要为宫里的小公主寻一颗最大最好的夜明珠,我曾以为那会是属于我的礼物,以为父皇终于想起了我……”
姒星苦笑一下,秀美的脸庞上苦涩和狰狞相融,在夜晚的烛光下有一丝妖冶的美感,
“但是我没想到,我满怀欣喜等待的东西,原来是专门为你所寻。”
她看向姒月,手中抽出长剑向她比划过来,“你永远不知道,当我从嬷嬷那里听来皇后难产去世,而你不仅没有被送去锦安司,反而被留在昭阳宫,得到了那颗夜明珠的时候,我是,多么想手刃了你。”
“可这也不是你倒戈站到齐越那边的原因!”
姒月不惧她手里的长剑,满怀怒意的眼睛直直的看过去,“血浓于水,父皇养你至今,对你虽可能不是很好,但从你及笄开始,便一直在操心你的亲事,他说过淑妃娘娘薨逝之后你过得艰难,所以一定要为你找一个天下最好的人,他是我们的父亲,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曾记得你?”
说到这个,姒星更绝得可笑,一剑劈向了姒月面前的楠木桌子,厌恶的说道:“你知道什么?”
“我从你出生之后,便对这个皇宫不再抱有期待,我听从嬷嬷的教导努力修习琴棋书画,做一个温婉贤良的公主,即便风头比不过你,但也终于在外面有了一点名声。”她自嘲的笑笑,仿佛觉得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十分可笑,“只为了能寻得一个如意郎君,早早脱离这片苦海。”
“你以为我不知道父皇处心积虑为我寻驸马之事么?我远比你更早知道。”
“从我十五岁开始,我就知道父皇已经为我定好了人选,镇守边关的齐越,若是他不死,他便永远是我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