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看着阳谷县官吏无人敢言,沈忆宸对于他们的反应感到很满意,然后侧过身来把目光看向了东昌卫运军。
“本官不知你们当中有几人是南征回朝的将士,也不知你们是否听说过本官在京师的一些事迹。”
“但本官今日可以告诉你们,在我眼中没有文武高低贵贱之分,只看能否为家国天下效力。要是能驯服黄河福泽苍生万民,别说是住进县衙,来日就是住琼楼玉宇又如何!’
大明官场文贵武贱已成大势,朝野上下包括勋戚在内,无一人敢直言文武之间无贵贱高下。沈忆宸身为文人魁首,理应面对底层军户充斥着一种身份上的尊贵优越感。
偏偏沈忆宸语出惊人,别说是阳谷县官吏满脸不可思议的望向他,就连东昌卫众运军,都不敢相信这种话能从状元公嘴中说出来。
“原来南征回来的弟兄所言是真的,状元公真没有看轻过他们。”
“伍把总早就说过状元公向南征军士致谢,当时我们都还不信!”
“运河之事,我就已经明白状元公的胸怀大义,他对于吾等军户没有任何看轻。”
“别的不说,老子这条命是状元公给的,上刀山下火海绝对眼都不眨一下!’
东昌卫运军群情激昂,大头兵出身微末给谁不是卖命。如今沈忆宸这等高高在上的状元公还能给自己等人尊严,当效死输忠!
“韩千总听令!’
“卑职在!”
“安顿好卫所袍泽,往后有类似情况当向本官禀告。”
沈忆宸能理解韩勇等人面对文官的退缩,毕竟他们没走到苍火头杀官造反那一步,依然还在大明官场体制内。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大概率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很快山东布政司等高官就要来到阳谷县文武之间的阶级差距讲会更大。
现在借势公开放出这句话,相当于向外界宣告,自己是东昌卫运军的靠山,想要找事得悠着点。
“卑职遵命!’
解决完运军入驻的纠纷,沈忆宸感到了冬夜的一丝凉意,于是朝众人摆了摆手道:“夜色已深,诸位回去休息吧。’
“下官告辞。
“佥宪也回屋早些休息。”
“今夜之事惊扰佥宪,下官惭愧。’
银钱开道,阳谷县官吏回应的话语跟态度,明显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
沈忆宸也是面带温和笑容,向着阳谷县众官吏拱手致别,丝毫感受不出之前那种威压群官的气势。
只是他的这番“变脸”速度,更是让阳谷县众官吏感到敬畏,很多人离开后都忍不住小声嘀咕。
“现在鄙人算是明白了,为何沈佥宪能年少居高位,杀伐果断跟藏巧于拙,可谓缺一不可
“是啊,吾等当初在驿站迎接沈佥宪之时,见到的就是这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谁又能想到后续的雷霆手段’
“诸位同僚还是慎言为好,万一被沈佥宪听去了,可讨不得好。”
“在下与诸位同僚想法不同,沈佥宪有功必赏,有罪必罚的手段很合我胃口。如若不是有心无力,谁又愿意看着治下百姓流离失所’
“没错,至少沈佥宪带领着吾等做实事了,并且还双饷实发。身为上官能做到赏罚分明,夫复何求’
对于阳谷县官吏的议论,沈忆宸自然是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因为沈忆宸要不是地方官员爱戴,而是听令!
就在沈忆宸准备转身回屋时候,韩勇却突然率领着东昌卫运军跪倒一片。
“佥宪爱兵如子,吾等愿赴汤蹈火效犬马之劳!’
这一举动,意味着韩勇正式率领东昌卫运军,向沈忆宸效忠。
看着黑压压一片跪倒军士,沈忆宸感到倍感欣慰。
他示好帮扶东昌卫运军,出发点是一片公心大义,但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私心,自然期望能得到将士的效忠。
枪杆子的重要性,沈忆宸比这个时代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无论是对付外敌建功立业,还是抗衡皇权明则保身,都不可或缺。
沈忆宸不想成为土木堡黄土下那皑皑白骨,更不想如同岳飞、于谦那般被随意冤杀,能多积攒一分属于自己的效忠力量,总归是好的。
说不定在大变来临之际,能力挽狂澜!
“尔等心意本官知道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要事去办。”
“是,佥宪。’
妥善安置了东昌卫运军,沈忆宸转身朝着自己厢房走去,卞和跟在身后忍不住说道:“东主,今日处事手段真是让属下大开眼界,着实佩服。’
“其实也没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罢了。
“话虽如此,但很多文人官员,却做不到东主这般坦荡。’
听着卞和的赞扬,沈忆宸笑了笑不再多言。
自己并没有什么高深手段,无非就是明朝深受理学教育的文人士子,拉不下脸面大张旗鼓的谈功利钱财,而是维持着虚假的清高义理。
走到厢房门口,卞和又开口说道:“东主,属下好像有些理解了,什么叫做经世致用,辩证求是。’
“是吗,卞先生有何感想”
听到有人认同自己的学术观点,沈忆宸两眼发光。
立德、立功、立言三事,对于别人而言最难之事是立德,而对于沈忆宸而言,最难的却是立言!
他的经世致用,辩证求是观点,一度在朝野中被视为妖言惑众。要不是朱祁镇叛逆厌学,同样讨厌那些大道理说教,恐怕自己会落得个万历年间李贽的下场,被问罪下狱。
改变局势易,改变人心难,沈忆宸迫切需要在思想上的志同道合之辈!
“属下认为世间之事,在于务实二字,而不是空谈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