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苏婉月偷听了鸨母和水大人人的话之后,也过了些时日了。
差不多也该是时候,去会会这个水大人了。
苏婉月虽说是这烟雨楼的台柱之一,必定是青楼女子,身份低微。
即便是去了水大人的丞相府,这守在门口的家奴也不会给苏婉月好脸色看。
不仅平白惹一身气受,还会将就本就已经很低的身份了。
所以,苏婉月自然也不会贸然前去丞相府。
守株待兔倒是不错得很。
只要接鱼饵的人,不咬住鱼饵。
这时间一长,这抛出鱼饵的人,自然会拉起来看看这鱼饵是否还在。
第一时间就立刻做出反应,咬勾,倒是显得有些不矜持。
如今也拖了这么长时间了,矜持倒是有了。
适当去挂着鱼儿的鱼钩边上,试探一番,晃动晃动鱼钩,也不错。
显然这鱼钩便是烟雨楼的鸨母,去找鸨母纯姨肯定没有错。
白天烟雨楼里没有什么客人,大家也都很清闲。
烟雨楼内的姑娘也都不喜欢串门,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鸨母纯姨也不例外。
苏婉月主动去了纯姨的房间,敲了门。
“进来。”从屋内传来了纯姨的声音。
苏婉月推开门,关上了门。
“婉月?今儿怎么想起到纯姨这里来了呢?”纯姨一看就是商人,逢人必笑,还真是和气生财。
“有些事,我想向纯姨打听打听。”苏婉月这话说得倒是委婉。
“我说呢,平日里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爱出门。找我肯定是有事。你们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纯姨说话倒是很有鸨母的气质,中年妇女,油腻得很。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前些时候,我看见您和水大人在一起在屋里,说起我的身世。”
“定是你眼花了,我一介青楼鸨母,怎么能和水大人在一起说起你的身世呢?你的身世不就是六岁的时候被我领回烟雨楼吗!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纯姨虽然脸上始终都是职业微笑,但是这话明显滑溜溜的。
“纯姨,就不要框我了。那日你们门未掩。我站在门外都听见了。”
“你都听见了些什么?”纯姨这个时候还在故作周旋。
“我的身世,前朝公主。”
纯姨变了脸色,故作紧张的说道,“你小声点。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咬掉脑袋的。”
“哦,是吗?可那是为何纯姨和水大人说起此事的时候,连门都未关呢?”苏婉月没有将后面一句,难道故事让我听到,说出来。
“那日也就是我们一时大意了。还好是让你听见了。”这纯姨还是死不承认呢。
不过苏婉月也无所谓了,“纯姨可否和水大人联系,就说我想见他一面。”
“为何?”
“纯姨觉得呢?”
“纯姨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呢?你若是不如实告诉我,纯姨怕是也没有办法。”
“我若是前朝公主,水大人这个前朝大臣,是不是该前来拜见本宫呢。”苏婉月这口气着实不小。
纯姨没有说话,这话也确实有些不好回答。
苏婉月说完此话,一脸邪笑,离开了纯姨的房间。
纯姨在房中,嘴角微微一笑,这个微笑略微有些苦、有些担忧。看着苏婉月从门口离开的身影,自言自语的说道,“死丫头,精得很。这不知道当初带你进烟雨楼是好还是坏。”
几日之后的白天,纯姨给苏婉月回了信,说是明日白天水大人回到烟雨楼来。
苏婉月自然是要谢过纯姨。
次日,水大人到了烟雨楼,去了纯姨的房间。
纯姨自然是要亲自去和苏婉月说一声。
户单单看着纯姨到苏婉月的房间有些疑惑。毕竟这纯姨可是几乎很少去姑娘的房间。
纯姨叫了苏婉月,并和苏婉月一同到了纯姨的房间。
关上了门,门口还有人把守。
如今这防护措施做的倒是不错。
户单单倒是很想跟去看看,可是老远就被人拦下了,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苏婉月,一副傲气,高冷的样子站在水大人的面前。
“您可是水大人?”既然是前朝公主,自然不能掉范儿。
公主面见下臣,下臣始终都是下臣。
“你是?”水大人坐在屋内的桌前,明知故问道。
“苏婉月。纯姨应该有跟水大人提起过吧。”苏婉月果真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即便是面对朝廷丞相,也不卑不亢。
“今日为何要关门,门口还是人看着。这和之前倒是截然不同。”苏婉月一副玩笑的样子说道。
“姑娘可是在质疑本官?”
“是。上次您和纯姨讲话都是开着门,且门口无随从把守。如今和我一个青楼小女子说话,竟要紧闭房门,还让随从在门外守着。莫非上次水大人和纯姨在房间讲话,是故意让人偷听的吗?”苏婉月果然毫不客气,没有半点婉转。
“苏姑娘倒是性子直接。”水大人倒是觉得这个人,果真如鸨母所说聪明得很。看来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还需要谨言慎行。
“此事关系我的身世,自然是要直接些。水大人让我偷听,不就是为了让我直接找上门来吗?”
“爽快。”
“既然如此,那就请水大人如实告知我的身世。”
水大人便开始了陈述。
水大人的祖上乃是前朝开过功臣,后来高老还乡。本姓姓贺。在他们祖上告老还乡之时,皇上给了他们一个锦囊。
只有一种情况,才可以打开锦囊。
那就是君王昏庸,有人起兵造反,国破时方可打开。
信中还有一幅地图,记录着先皇打下江山时,留在城郊的一处宝藏。
后来贺家,按照信中所说,需要杀一名小官员,顶替他,然后成为新国的开国功臣。
于是,找来找去,一各姓水的官员,便落入了他们的视线中。
他们杀了这个水姓人家,并顶替其。
从此贺姓改为水姓,也确实成为开过功臣。
心中还说建国初期,是一个国家最脆弱的时候,需要休养生息。
所以这个时候,造反,才有最大的胜算。
朽木不可雕也,即便可以挽回一时,但那终究是一时,不得长久。
新生事物虽美好,但是却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后来皇宫被攻陷了,先皇便将自己的遗孤送到了宫外。
他们身上没有别的值钱的信物,仅有一块兢业殿石阶上的石头。
这些也都是锦囊中所写。所以水大人便根据此条信息,在全国四处悄悄的打听他们的下落。
水大人很自然地在原本的故事上,进行修改、补充。
这信和这地图自然都是都是真的,只是宝藏走就被转移了。
所以,即便是真的,也没有什么额外的价值,不过就是废纸一张罢了。
说完了故事,水大人自然的从衣袖中小心的拿出了锦囊,递给苏婉月。
苏婉月接过锦囊仔细的看了看。虽然没有活地图的称号,但是记住一些关键的点还是不难。
看过之后,苏婉月将信和地图装回了锦囊中,还给了水大人。
“就真的只是凭一块石头吗?”苏婉月直接反问道。
“除了石头,我们还寻了当年在宫里作奶娘的宫人。”
“所以水大人的意思是,我的娘只是我的奶娘这个意思吗?”
“是。”
“这国家都没有了,人家凭什么照顾前朝遗孤。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死罪。”苏婉月显然不信任这样的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