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道:“熊犹,你看到了吗?你听到了吗?不仅是楚人们爱戴不谷,就连天神亦对不谷表示认可。只有在不谷的统治下,楚国才能真正的复兴与强大。”
“不谷,才是真正的楚……咦,怎么回事?”
楚王负刍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双眼大睁,死死的盯着那些从雾中跑出来的人影。
随着距离接近,他已经能看清那些人影的模样,确实是身穿赤甲的楚军。
只是他们怎么都在跑?
屈明带着五千楚卒押送一千秦军俘虏而来,自是应当缓缓行来啊,那样才有仪式的感觉。
而且看上去这些楚军士卒跑的混乱无比,东一个西一个,竟然没有列成阵势,怎么看怎么古怪。一眼望过去,这不像是押送俘虏前来的军队,更像是被人追赶的败卒。
“屈明这是在搞什么!怎么连押个俘虏都弄不好,这么混乱,是要当着数万子民的面丢不谷的脸吗?”
楚王负刍脸色阴沉下来。
欢呼声渐渐停止。
城上城下,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奔过来的楚卒。
….这怎么和想象中的场面不一样?
秦军俘虏呢?
还有这些奔跑的楚军士卒,怎么个个面带恐惧,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秦军来了!”
“敌袭!”
“我军被秦人偷袭,大败!”
……
向寿春逃来的楚军士卒还未接近,其尖利的声音就先传到寿春城上。
“秦军?偷袭?”
楚王负刍眨眨眼,既惊讶又疑惑,忍不住道:“这淮南之地哪来的秦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不谷啊!”
没人回答,也不用回答。
因为在那仓皇着向寿春溃逃的楚卒背后,一支身披黑甲的军队出现了。
那些人远远看去,就像是在雾中奔行跳跃的野兽,驱赶着惊慌的楚国士卒。
楚王负刍亲眼看到,一个楚卒在奔跑中因腿脚绊在石头上,整个人摔翻在地,紧接着,一个黑甲战士就冲了上来,将手里的剑毫不犹豫的插入那楚卒的后颈,鲜血狂飙,那楚卒只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这样的场面在满城楚人面前不停发生。
那些逃溃的楚卒只要稍微跑的慢了一些,就会被身后的黑甲秦人追上,然后当场杀死,其杀人动作之快捷麻利,让人看的心惊胆颤。
甚至楚王负刍还看到,有秦人嫌弃身上的甲胃妨碍了手脚,竟然当场脱下了黑甲,只着一层薄衣又开始追杀起来。
这是一场屠杀!
他们楚国引以为豪的军队,在那些如同野兽般的秦人面前,竟显得不堪一击。
太可怕了!
恐惧在寿春城数万楚人心中滋生、膨胀。
那数十年来积累在一代代楚人心中,对秦人的恐惧又出现了。
“山东之卒,被甲冒胃以会战,秦人捐甲徒裎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此真乃虎狼之师……”
楚王负刍喃喃着,刚才因楚人欢呼而在心中升起的自豪之意彻底消失了,他的心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关城门!”
“快关城门!”
楚王负刍尖利大叫,身侧众多楚国公卿贵族也跟着叫起来。
而在寿春城下,那聚集在此的无数楚人也跟着叫起来。
“我的母呀,是秦军!是秦军!”
“秦人来了,快跑啊!”
……
刹那之间,城内城外数万楚人尽数混乱成一片,哀嚎惨呼,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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