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旬亥看着里言问道。里言快步走到旬亥面前,一把揽住他,说道:“你还小,不理解很正常。此事我与你母亲商议过了,认为你跟着春流大将军前去,最为合适。如今你二哥在宣渊,四弟六弟年纪又小,你作为兄长做个表率,荒主也会开心。你也是时候历练历练,等功成名就... ...”
“可我不想离开母亲。”旬亥严肃地答道,停在原地不肯离开。
里言咋舌一声,不满写在脸上了,说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看你如今这扭扭捏捏样子,哪点有殿下的模样?”
旬亥赌气,一把推开里言的手臂,说道:“父亲本不想我去,母亲也念着我。为何小叔你偏要我去?边塞不是好玩的地方,又是西部。况且,当年我说跟着你去,跟了几月便把我打发回来了,说什么我得时时刻刻出现在父亲面前,让父亲疼爱我。如今怎么不需要我在父亲面前了?小叔,如今我在城中,也有军务在身,时时刻刻想着黎民百姓荒界万民,我又如何扭捏,如何不像个殿下了?”
里言丝毫没有退让,立刻回道:“当年你大哥还在,有他替荒界戍边,威震四方。如今你大哥二哥都不在,你作为最年长的殿下,在此推诿,如何又是个殿下了?你说说,如今是谁去?是你四弟还是六弟?一个弱一个小,你不仅难成殿下,作为兄长,你又何曾对得起弟弟们?”
旬亥被里言的话堵着,正在生闷气,却又不知如何反驳。里言软下话来问道:“为何你觉得荒主不想你去?”旬亥听罢,双泪流下,摇了摇头,属实是有些委屈的模样。里言又问:“可是荒主与你说了不让你去之类的话不成?”
被里言一问,旬亥便解释道:“父亲让我与四弟六弟比试一场,赢了再去。”语罢,又抹了抹眼泪。里言瞬间黑了脸,旬亥接着说道:“母亲原本不留我,要我去历练,我又何曾是个惫懒之人,已经准备要去。可父亲留我们几个兄弟说话,话里话外,不愿我去。父亲是不信我威望,不信我能力罢了。”
里言瞬间哑口无言,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不知如何道出。但见年幼的旬亥抹着眼泪,实在是不忍,宽慰道:“莫要多想。以你之力,两位弟弟如何能赢你,荒主不过是想让外界看看你的实力罢了。重振军威,历来也有将领比试之举的。”
“我如何不多想?”旬亥严肃地看着里言,“小叔,正如你说的,二哥在外,我作为兄长便是最好的选择。四弟从小体弱不说,六弟刚才丧母又小小年纪,水川族长也不愿放人的。左右看来,此番前去,非我莫属,可为何父亲偏偏要整这一出?”
里言又想安慰几句,但旬亥咬着牙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比试,赢了便是。”
脑海里满是旬亥的话,里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猛地坐起,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
第二日上午便去水川找了杏声。绒狞原本不让见,可迫于无奈,带着杏声与里言坐下一起听着。见绒狞脸上怒气十足,里言也不好开口,只得问杏声:“近来如何?”杏声低着头看着脚,没有回应。绒狞回道:“就那样,身子骨倒是没啥问题,只是小子越来越不爱说话了。性格变得沉闷一些,不如此前活泼。”说着说着,绒狞心疼地紧,摸了摸杏声后背。
杏声回道:“没事。不想说话。”
里言见此,直言问道:“有似春流大将军往西边塞驻扎,荒主有意让你们兄弟几人之中选一跟随历练,你可想去?”
听里言此话,绒狞心中清楚,冷冷地哼了一声,问道:“战神是什么意思?”
里言深知绒狞知晓自己心意,却装作不知模样,想来解释几句。杏声却说道:“我不想去。三哥会去,三哥不去,云横会去。那么多人选,他巴不得我去,我才不想去。”
里言听罢,从脑袋冷到脚边,心中像是有一个大石头压在心口。他赶忙问道:“荒主有意让你去?”
绒狞呵斥一声,冷笑道:“战神请回罢。三殿下去与不去与水川无关,与咱们杏声无关。你不要在此问这些让杏声不开心,让我也不开心的话!”
“这原本是三殿下委托我,实在是不好推诿。还请水川族长听我把话问完。”里言说道,“如今荒界殿下之中,二殿下在外,三殿下便是最年长的。三殿下作为兄长,肯肩负责任,主动请缨跟随大将军前去。可荒主却让兄弟几个比试比试,赢了的才去。这事让三殿下十分苦恼,故而委托我这个做小叔的前来问问,究竟是如何?若是杏声无意去,大家话说分明,三殿下不愿在场上大动干戈,伤了兄弟情分。可若杏声想去,三殿下也能考虑退居,不参与此事。”
绒狞皱起眉头:“这是三殿下的意思?”
“我哪敢乱说。”里言说道,“正是昨日去找了三殿下,谈了许久,他为此苦恼呢!”
绒狞点点头,囔囔说道:“三殿下能有这份见识,是我预料不及。”
绒狞问杏声:“你如何看?”
“我不想去。”杏声说道,“我留在你这儿一辈子。”
虽然是任性的话,绒狞耷拉半天的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不去就不去。那边塞也不是好玩的,你去了也不适应。你这年纪去,我也担心的紧。”
绒狞又收起笑容转而看向里言,说道:“你去告知三殿下,我们不去。若是要比试,杏声主动认输便是了。”里言连连称是,便离开。
绒狞见杏声暗笑,不解地问道:“为何发笑?”但杏声好久没有笑容,绒狞见此也开心,他一把抱住小小的杏声,轻声问道:“什么开心的事情,说给我这个老头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