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子。
一位,烟视媚行的女子。
她的来历是那般神秘,看不出国籍,看不出民族。
甚至,很多情况下都看不通透表情。
但今天不同,她似乎格外高兴。
穿着身青色的绸缎练功服,将无尽曼妙的身材隐逸在了下面,看不得真切。可是,却总能从前后如山岚般起伏之处,能感受到那绝世尤物的风采。
一颦一笑,似乎就能勾走无数男人的魂魄。
除了烟视媚行外,还能让人想到一个词汇。
那就是:天生媚骨。
仿佛【媚】这个字,就是因她而生。
她此刻正位于一座湖心凉亭。
收起站桩的姿态,摇曳着风情万种的腰肢,从凉亭中迤迤然走出来,小心翼翼地踩着水面上遍布的石块。仔细听,甚至能听到水中杂糅的电流声。
赤着足,就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
娇柔地瘫靠在岸边的椅子上,捧着仆人递来的燕窝,双脚自然地摆动着。
一摇一晃,当真是美极了。
她的面前,却站着位很煞风景的人。
正是骨骼扭曲的李泓蜃。
他全身都被郑谦打的不成样子,早已不复往日风流倜傥中年人的样貌,却像极了巴黎圣母院里的钟楼怪人,卡西莫多。原来,当日跑路之后,竟是来到了这里。
在澹台坠花面前,尽管整个人有些奇形怪状,却努力站的笔直,姿态谦卑恭顺至极。
“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坼。有的人因为降下春雷而苦恼,而澹台小姐却另辟蹊径,以《彖传》去解卦辞,用【雷水解】去破了这层关隘,的确厉害。”
一边说着,他还悄悄仔细打量着澹台坠花的表情。
生怕因为自己的话,而让她不高兴。
澹台坠花随意地翻看着一叠稿子,然后丢到地上,媚眼微抬,嘴角闪过轻蔑的笑意,“彭世襄拿来的这些东西,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罢了。他该不会是,希望我看过后,替他报仇?”
说着说着,她的笑意更甚:
“难道是希望我去学那商容烟、风姿之流,为商彦雄报仇?不要开玩笑了,我活这一世,不想与任何人产生牵挂,也没有人会是我的【牵挂】。”
“我会给你提供个安全的地方,郑谦不会找到你,但前提是你自己不去作死。”
闻言,李泓蜃怔了怔。
迟疑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如今,美利坚也不安全了。”
澹台坠花放下燕窝,递出玉足点着李泓蜃的胸口,每点一下,说一个字,“亏你还是生死玄关的人物,居然就因为郑谦跑去美利坚杀了几个人,就被吓破了胆,美利坚都不敢待了?你真是替祖上蒙羞,我看一眼都觉得脏了我的眼,滚。”
说完最后一个字,直接将李泓蜃踏在地上,扬长而去。
女仆赶紧跟上,在后面低声道,“小姐,那些文稿……”
澹台坠花笑着说道,“全都扔掉,没有价值的东西。彭世襄死得其所,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路子更是走歪了,生死玄关之上的路,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总结出来的?”
贪婪地望着她那摇曳,且让人浮想联翩的背影。
李泓蜃缓缓起身。
抚摸着刚刚被她玉足点着的胸口。
少倾,呢喃自语:
“你是紫薇命盘里的天煞入命,是天煞孤星,和你有关系的人都要遭横死。这么看来,彭世襄会死,也不是意外,而是命中注定。”
“连她都不愿帮你,嘿嘿……你在天之灵,不知何等感想。”
“真是可惜了,澹台这般天生媚骨,却没有哪个男人能有福气消受。”
李泓蜃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对彭世襄之死不屑一顾。
是真的,不想要帮他寻仇。
不过这也从侧面看的出来,商彦雄虽然不是什么武道宗师,甚至连组织的干部都没能染指。可是,他还是有着很深刻的人格魅力的,最起码死了,还有很多人惦记。
不像彭世襄,死了就死了,当真是如同过眼云烟。
无人悼念。
至此,彭世襄之死彻底翻篇。
不会再出现,有人为他报仇的情况出现了。
……
“抱歉,圣母大人,没能找到郑谦。”
在某处灯光昏暗的闺房内,唐纳德默然垂首。
房间充满了中世纪的装修风格,明显是上了年纪的老建筑。整体来看,甚至像是一座宫殿。很难想像,在美利坚什么地方,会存在中世纪的欧洲宫殿。
毕竟,这个国家只有区区两百多年的历史。
中世纪时期,还是印第安人的天下。
圣母斜靠在盛大的软塌之上,曼妙的娇躯在薄如蝉翼的罗衫之下,若隐若现。她那双紧致白皙的,笔直的长腿搭在床边,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
她秀眉微抬,不着痕迹地哼了一声。
“他早已不在美利坚了,最起码在星盘里,捕捉不到任何踪迹。如果我没猜错,肯定是那个人帮了忙。也罢,有他插手,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找到郑谦,你已经尽力了,唐。”
圣母似乎并没有生气,相反,她始终直勾勾地看着唐纳德。
在那张看不清,却让人感觉一定非常美的脸上。
总是带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暗示。
唐纳德的目光则跳动着不甘的神色。
该死的,本来想着能够将郑谦一举抓获,然后就可以让商容烟开心了。妈的,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数。那个人,不是对权力、金钱、女人都不屑一顾吗?
怎么会忽然出现?
毕竟,上一次那个人出现,可是要追溯到很久很久很久之前了。
时间久到,彼时的唐纳德还不是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