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雨当张氏疲乏,招呼初晨去外间说话。
初雨先拉着初晨手,笑着上下相看她一通,乐道:“你和四姐说,今儿是不是出门了,穿这样得体,你别指望我信什么穿艳衣冲病鬼话呢。”
初雨虽然笑着,可笑意没到眼底,很明显她讨厌初晨穿这么光鲜来瞧她母亲,却又不好意思直说。她是什么人,正经长房里大闺秀,她才不会和三房不懂事七妹妹一般见识。可到底是心里头膈应,委婉讽刺了初晨一下,告诉初晨她不信那套鬼话。
初晨轻笑,欢喜扯着裙子,转了一圈给初雨看。神秘兮兮对初雨道:“四姐不信,咱们打赌呗,我保证伯母病近日必好。如果五天内伯母能下床了,可要算我功劳。”
“胡闹!”初雨当初晨真傻了,嗤笑一声,再不打算理她,打发她点走。初晨便转到老太太房里,告诉老太太她去看张氏了,并且把刚才那套穿喜庆衣裳冲病说法告知老太太,老太太正饮茶,听初晨那套话差点被茶水呛死。
老太太比起往常,倒有些宠着初晨了,并没有严词责备她什么,而是耐着心思,摆出饶有兴致表情问初晨是谁告诉她。
“我托陈妈妈去庙里替我给大伯母求平安,庙里和尚说,陈妈妈那时候走急,也忘问了那位法号是什么。可陈妈妈说,那和尚衣着不凡,身披金缕袈裟,慈眉善目,必是什么得道高僧。我想着信一信也不亏什么,便照着做了。”
老太太听说是僧人话,信了半分,笑赞道:“难为你有心,不管它是不是真,你这份心,难得。”
“祖母您等着吧,这几日大伯母病必好。”初晨笑眯眯对老太太拍胸脯保证,突然想起什么,看着老太太,摆出一脸为难神色。“祖母,您去看过伯母,她住地方不适合养病。”
“唉,我也这么说她,奈何她性子拗,非说什么她一旦……不想污了那房子。唉,我可是把什么好都给了她,人参鹿茸每日一斤一斤送过去,事事顺着她心,可她这病怎么还不好呢。请来御医说她没大碍,就是心思太重才病成那副模样了,也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什么房子事儿。你说,咱们侯府还差个房子不成?”
初晨点头附和,蹙眉对老太太道:“这可怎么办,明儿顾家两位太太来,以她们和大伯母交情,若听说伯母病着,必会去瞧大伯母,这人员杂乱,若被不知情误会了,还以为咱们周家寒酸,怠慢了伯母呢。”
老太太是个好面子人,一听这话脸色严肃起来。“大媳妇病严重不好挪动,咱们也不能外人面前扫了侯府面子。常婆子,你去传话,责令府中人管好嘴巴,不准任何人提起大媳妇害病事儿,若有顾家人问起,就说她闭门礼佛!”老太太又想到初雨,怕这孩子明儿个提不起兴致,便叫人去通知初雨,明个只管守张氏身边不必过来了。
初晨遂了心愿,不多逗留,转而去了魏氏那里,把铺子情况说与魏氏听。魏氏打从管家开始,忙得脚不沾地。初晨刚来说两句话功夫,已经有四个人过来回话。
初晨冷眼观魏氏处理事情比以前老练多,有耐性,心里替她高兴。
魏氏打发走来人,吩咐翠巧去外头拦着,她要和初晨说几句体己话,再来人回话只管让她们先等着去。
魏氏一把搂住初晨,拉进怀里,心疼道:“瞧你,身子骨越来越瘦了,要多吃些饭菜,才能长得肉头水润。”
“肉头水润?母亲把我当什么养呢。”初晨撒娇,露出一段雪\白胳膊给魏氏看。“你捏捏看,别瞧着它细,肉着呢。”
“是是是,我女儿漂亮了,身材风流。”
初晨被夸乐了,嘻嘻笑了一通,才想起正经事儿,和魏氏说:“母亲不要管家了,出力不讨好活儿留给别人干去。”
“你这丫头,怎突然和我说这个。这管家活儿怎么出力不讨好了?据我所知,你大伯母二婶子可是抢着干呢。”
“人家喜欢做,是想从这里捞油水,母亲会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