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眼力的一些弟子认出,这刻字的手法里似乎蕴含一种其他力量,故而能将丰富的剑意收拢其中,并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展示出来,不遮不掩。
但他们其中缺少对符箓颇有造诣的人,故而也就没能认出这其中符箓的笔意。
“好字啊!好字!”
“兄台,敢问你夸得是?”
“你可知道,围棋一道中,有一种名叫指导棋,是为高手对弈入门者时,用出的教学性质的对弈方式,这字同指导棋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原来如此,兄台能识得这一层,已然不凡了啊!”
“哪里哪里。”
听着旁边的讨论,转头摸回来的钟无痕看着面前的刻字,脸上露出呆滞的表情,他和虞朵同是金丹修为,但他从未想过,虞朵于剑道上的造诣,竟然如此之高。
他看着这刻字,竟有种完全不敌的感觉。
想到方才自己举动的不磊落,他心里愈发低落,整个人处于一种备受震动的状态,甚至道心都有些不稳了起来。
而就在此刻,一个带着炙热火气的巨掌忽然拍在他背上,将钟无痕直接从那种自我怀疑的状态拍醒了。
“真是个蠢徒弟!”
钟无痕恍如梦醒一般回头看去,却是他的师父炽烈真君,他慌忙道,“师父,你怎么过来了?”
炽烈真君生了一脸大胡子,平日里没表情时也是眉毛倒竖,怒意勃发的模样,他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他拍了拍自己边上傻乐的窦子玉,“这小子说什么也要我来瞧瞧,说是收了人家小师姐的好处,要将我引来,我便过来看看了,说吧,什么热闹?”
窦子玉伸头探脑看了半天,“奇怪,小师姐人呢?”
钟无痕冷哼一声,“别找了,她在山壁上刻了字,然后就进剑阵了,现在进去也有一个多时辰了。”
窦子玉啊了一声,“难道我来迟了?”
炽烈真君抬眼看那山壁,那山壁上刻的正是一首诗词,行路难,他看了一眼,眉毛一扬,“不错,写的一手好字!嘶……就是这态度不太恭敬,在这里留字,字里剑意还如此猖狂,也难怪无痕你方才道心动荡。”
他这话毫不客气,钟无痕忍不住争辩道,“弟子只是看得入迷了而已,并没有动摇道心。”
炽烈真君斜眼看他,“有没有我也不跟你争,只是你向来心思多,虽剑道造诣已有小成,但想来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霸道的剑意,故而会以为自己不如她也很正常,要我说,这字还是不看的好。”
说着他就要上去抹了那字,谁料边上却有个痴儿看得入迷,手里还比划起来了。
钟无痕本被说的有些迷茫,这时见炽烈真君看向边上的窦子玉,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山壁,手里还捏着剑指比划着,他指尖凝着一股宛如实质的剑气,随手一挥,便有几分浑然自如的剑意,倒像是悟了。
他神色一愣,炽烈真君哈哈大笑道,“看来观摩此字的,心思只要不像你这样多的,都能得到几分好处,这样看来,这字倒是可以留上一留。”
这话说完,钟无痕脸上更加挂不住了,这意思是,这字是好的,有问题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