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了一会儿,阮幸才想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刚刚模拟中杀她的‘王志’使用的是灵力,却不是黑水湖中公然暴露过魔修法力的王志。
这张脸也绝不是徐思溪本人,按照她打听出来的徐思溪性格,是一个很高傲的人,刚从寒山秘境出来时,面对赵逢春不认识他时绝不会是那种忍气吞声的态度。
但是长老峰的‘王志’一见面就要杀她,说明和魔修还是有关联的……
那他们两个为什么会用同一张脸呢?
阮幸苦思冥想,脑子却越来越乱了。
也不对,徐思溪在南州玄冰宗有徐长老当靠山,身边一堆师弟前呼后拥,他有什么理由勾结魔修背叛宗门?
除非……他不知道谢怀是魔修,只是被他骗了。
如果照这么看来,徐思溪也不可能那么快练成幻形术啊。
难道她又被谢怀骗了?他改换容貌根本不是靠幻形术?
天杀的谢怀,到底是谁都已经过去小半年了才发现自己被骗啊?是阮幸自己啊!
阮幸气的肝疼,但也没什么办法,因为教她幻形术的是模拟中的谢怀,现实中的谢怀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
只能自己咽下这个哑巴亏。
她也不打算再去找徐思溪送礼了,因为不知道徐思溪是什么时候和谢怀勾搭上的,就算她去讨好徐思溪,有谢怀在也很难成功。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过了初试再说。
阮幸找了些桑皮绳缠绕在剑柄上,裹了厚厚一层,虽然有些影响手感,但多练习几遍也就习惯了,鞋底刷上几层桐油用灵力催干,又拿出一根花头绳,将头发全部束到脑后。
将这些小细节搞定后,阮幸便放心的入睡,等待第二天的比试。
翌日,阮幸没有去找熊大成搭话,在裁判宣布轮到他们上场的时候,两人的目光才有了第一次的交汇。
阮幸暗中叹口气,道:“请。”
话音落下,防护罩升起,阮幸提剑纵跃,先发夺人的攻了上去,轻轻一发普攻,在熊大成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熊大成也没有躲,反而顺着阮幸剑锋的力道,侧身过去想要抓住她。
有了昨天的经验,阮幸当然知道,熊大成一身灵力隐于皮肉筋骨,他不用法器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法器,同境界内,几乎很难破掉他的防御。
而同样的,他的时间精力都用在了练体上,对于术法并没有那么的精通,若是他遇上谢怀,说不定能被谢怀的阵法耍的团团转。
一脚踹在熊大成夯实的小腿上,阮幸借着这股反作用力向后飞速的倒退,手中掐诀,“五方行,水!”
一道清水组成的长鞭如水蛇般缠绕在了熊大成的身上,几息之间已快速游走至他的全身,汇集在脖颈的地方,在他脑袋上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形水泡,糊住他的口鼻和眼睛。
筑基修士,虽然已经进化掉了吃饭和睡觉,却还是需要呼吸的,但修士气息绵长,维持的时间久一点在水泡里待一个时辰都没什么问题,这样似乎也没多大的影响。
唯一影响可能就是通过水的折射作用,熊大成的眼睛视野不再准确,但没关系,他有神识。
“这样似乎没什么用啊?”台下有弟子不解。
但阮幸是听不到了,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熊大成身上。
似乎觉得有些麻烦,熊大成掌心收缩成拳,向着自己的鼻尖前一点挥去,刚劲的拳风将水泡击的粉碎,一大泡水稀里哗啦的落了他全身,把他浇成了一个落汤鸡,浑身都湿透了,但他并没有把灵力用来浪费在烘干水份上,而是甩了甩头,让脸上和发丝中的水珠自然洒落,脱掉了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上衣短衫扔在一边,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倒三角的庞大身体看着与他小巧的脑袋不那么协调。
两人你来我往,熊大成的目标很明确,既然确定了阮幸的法剑伤不到他,他就对着阮幸的攻击不躲不闪,只想抓住她的剑身故技重施,而阮幸考虑的就比较多了,一边不停的发出五方行水的术法给熊大成造成阻碍,一边时刻注意着保持距离不能让对方抓到她,即便有时候用连云剑诀攻击对方,也要及时把剑收回来不让熊大成抓到。
不多时,整个擂台像是下了一场晴空暴雨,地板全都变得湿漉漉的,水迹在地上凝聚成了一片,二人追逐时发出啪嗒啪嗒的踩水声。
若不是有防护罩隔绝,这些水恐怕都要流到台下去了。
时机已到,阮幸不再一心躲闪,回手一剑向熊大成刺去,后者毫不避让,直接用他蒲扇一样的大手抓住剑身,与阮幸拉拽角力。
这是阮幸之前一直避免的情况,她的力量没有熊大成大,若是被他抓住,要么弃剑,要么被对方拉过去。
阮幸没有松手,而是微微一笑,在被熊大成拉过去的那一刻,另一只手中一直准备的一张符箓贴在了剑身上,同时用灵力催发。
熊大成因痛发出一声怒吼,连忙松手退后,低头看自己掌心,从手心到手腕小臂,几乎全都有雷火灼烧的痕迹,皮肉焦烂外翻,透着一股焦香的气味。
台下人顿时惊骇。
“那是什么!?”
“三品雷火符!”
“几百灵石一张的符箓就用在初试里,不是吧。”
而阮幸剑柄上的桑皮绳是绝缘物,虽然她也觉得握剑的手微微发烫,但没有受到雷火灼烧的伤害。
熊大成虽然退开了,但阮幸剑身上雷火符的效果还没有发挥完毕,她翻转剑身朝地下一刺,虽然没有破坏擂台的地砖,但地上的水迹却因此生波荡漾,雷电顺着水毫无阻碍的接到了熊大成的身上,他整个人被电的一抽一抽的,虽然没有刚刚直接接触雷火符严重,但他古铜色的皮肤也开始有了细小的皲裂伤口。
阮幸鞋底的桐油防水,隔绝了雷电的伤害。
既然熊大成的铜皮已经被她破了,自然要乘胜追击,阮幸一手掐诀一手挥剑,一大泡水球落在了熊大成的身上,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地,阮幸的剑也刺进了他的肩胛骨处。
防护罩撤下,裁判上前挥手施法打扫了擂台上的水迹,“阮幸,获胜。”
“这体修竟然败了,我没看错吧?”
“的确败了,虽然是靠着三品雷火符的威力,但能有水引雷电这般巧思,不像是胆小怯勇之人。”
“看来昨日的确是那男修手段肮脏了,若是明日让我跟他比上一场,我肯定不会被他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