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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2)

沐沐想,自己也应该是一只燕子,不会懂得悲伤。

安静犹如一个漫长的白色玄武纪。

the furthest distance love in the world between fish and bird 。fish only in the ocean 。look upon the sky which the bird he love fly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喜欢你,牵不起你的手。

这是沐沐曾在木棉天堂上写过这样一段话:“我想把我的初恋交给那个说话会害羞的男孩,虽然肩并肩走在一起,可我却牵不起他的手。”

就像鱼和鸟的爱恋。

晴岚不知从哪里知道他们照了那张照片,一天到晚都是怒气腾腾的,在家饭也不吃话也不说,这可急坏了她爸妈,左一个姑奶奶右一个祖宗的,问她什么也全然不说,她越不说,爸妈越着急越要问,而他们越问她就越烦,最后重重关上门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了。

耿惠这下更急了,她不出来也不敢出去,一个劲的在外面隔着门好说歹说的劝:“有什么说出来;谁惹你了,我给你出气……”

作父母的肯定是了解儿女的,也深知她有脾气也都是惯出来的,怒火有也只是小火,禁不住连哄带说的马上就好,可像这样一直把自己关屋里说也说不动也还是头一次。

晴岚虽然是一个蛮横的人,可也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藏不住秘密的人,一直也没有听她提起过谁,也猜了个十有**。毕竟都是过来人,谁都年轻过,一猜便知道肯定是因为感情上的问题。

耿惠就敲了敲门说:“你先打开门让我进去,你别闷在心里,大不了你就对他说出来,有什么呀。”

晴岚沉默了一会还是把门打开了,问:“真的?”

耿惠一看,肯定了她的猜测,更有信心的拉过她的手坐在了沙发上,说:“你也不小了,遇到喜欢的就追,妈妈支持你,你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你怎么想的啊?”

晴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这样啊。”

耿惠又从柜子里拿出照相机,说:“有机会就把他带家里来,给我看看,然后出去玩玩,拍点照片……”

本来还好好的,只是听到“照片”这个辞,晴岚又想到了黎明和沐沐的那张,那么甜蜜,那么含情脉脉,又开始记恨起来,刚平稳的情绪瞬间暴发起来:“照什么照片,我最讨厌照片了。”

看到茶几上的相机,抓起来就摔到了地上,然后拎起她的挎包,跑进房间装了化妆盒走了出去。

整整几天,那张照片总是在晴岚脑海里浮现,她想他们肯定牵过手,甚至……

想到这她就恨的不行,连妆都化不下去了,她用眼睛的余光看了沐沐整整一个下午,平静的有些像暴风雨前的征兆。

四月。

四月还好吧。

平静的像天空清澈无瑕的蔚蓝。

沐沐用一块毛巾轻揉着刚洗的头发,看到课桌上日历的冥灰色的印痕已经指在月尾,四月又要死去了。

她无可耐何的叹了一口气,继续用毛巾轻揉着头发,以使水分在手的温度下可以蒸发的更快。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味道,紫色的淡,是丁香,是沐沐紫色的忧伤,一直都是这样。不知道这紫色为何一直不曾消退,一直不肯随岁月年轮枯竭斑驳,它好像是有生命力的,而且很强。沐沐不在还好,一旦她出现,这紫色,这忧伤兀的就会加重,味道也好像越来越浓似的,突然好想让人伤心流泪的样子。

房间里还有一种香,粉红色的淡,就像是恋人节的颜色,那是合欢,大簇大簇的香,弥漫在房间里一伸手就可以抓一大把的样子,这种香也好像由来已久。那是十年前,小城的观赏树是梧桐,梧桐在小城一直延续了几十年,夏季的时候它茂密的叶子遮天敝日,深的人们的喜爱,只是到了秋季的时候叶子大片大片的剥落,给人荒凉的错觉,之后就变成了合欢和女真,最后为什么会变成合欢和女真谁也说不了,在这十年中梧桐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合欢女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到,一晚之间遍布于小城的各个街道。

黎明喜欢梧桐,那年他看到高大的梧桐被铲车连根拔起的时候,他还不愿意的哭了几天,以祭奠这段小小的人树之恋。后来黎明也开始喜欢上合欢,沐沐整天跟着他来回跑,耳濡目染,也逐渐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以至于整个房间都是这种粉红的颜色。很多时候她都会错误的看到一排排的合欢就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房间,一直延伸到天的那一边,那么深,那么幽,一见就让人喜欢的样子,每到有这种错觉的时候,黎明就会出现,仰着头专心致志的数着合欢,因为关于合欢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数过一万棵粉红色就可以实现人的一个愿望。她听不懂什么意思,也仰着头去数,那个季节,这些数字变成一个个的音符跳跃在人的心上。可这时那紫色就会从无边无际的粉色中让人不及防备的出现,惹的那些合欢悬挂着一颗又一颗的泪水。

紫色和粉色永远都是这样纠结在一起,分不开割不断,这就是沐沐的心。

还有一种花,那就是木棉,以前每天都会想到的有三个词:外婆,黎明,木棉。

这三个词组成了她的全部,她的天堂如果缺了其中的一个都不会完整。

现在外婆也已经不在了,可以寄托心灵,可以时时念悼的就变成了可怜的两个,紫色之所以会无空不入的袭来,还是因为她认为黎明会像外婆一样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于是更多时候木棉成了她唯一可以寻求安慰的归宿。

如果木棉可以收留流浪的灵魂,抚慰受伤的躯体,那她愿意为自己飘零的灵魂寻找一个归宿。因为那里有她儿时的童话,有她一开始就种下的愿望,她始终相信有一天木棉花会在期望中次第开放。

就是这三种花,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的梦里,相互撕扯,最后往往都是紫色趾高气昂的叫嚣。让她的每个梦都一次又一次的哭泣,早晨醒来的时候,明明记的做的是一个幸福的梦,却总会发现枕头被泪水打湿。

沐沐把毛巾放在门后的衣架上,用手疏理着头发,她是一个很漂亮的人,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她在梳妆镜前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镜子里的那个面无表情的自己,冷的像一把冰锥。

这就是自己吗?

她用手托着下巴轻声的问自己,她发现自己好像都忘记怎么笑了。

又一次看到那粉色,然后想黎明在做什么,看看窗外,漆黑的夜空只能看到越发的漆黑。她无聊的拿过一只笔,不知不觉就在一张纸上写满了黎明的名字,还是忘不了。

思念吗?

痛苦吗?

是,很痛苦。

如果不是自己的家庭,她想还是可以的。

她会大声的对黎明说我喜欢你,一定说的响天彻地,可现在能做什么,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躺在床上,把那张纸紧紧的贴在胸口上,口里也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一时间三种瞬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再次泪流满面。

房间的灯刹那熄灭,她小声的抽泣就像黑夜里破土而出的嫩丫,变的越来越强,随着丝丝冰冷的空气蔓延,直至整个梅花弄,整个小城,弥漫在这个平淡无奇的夜。

木棉,丁香,还有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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