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梦’的力量已然回来了,丝丝缕缕变成色彩不一的丝线,在法器中间缠绕,莹莹透光,如此还有些繁丽的美感。
“不知还有没有无人的禅房,可以看看……嗯?这是怎么了?”
云苓本是想问无了大师借间宽敞的厢房,刚进寺庙内院就发现来往的僧侣行色匆匆,应是在找什么。
她收了法器询问过路的小沙弥无了去向,寻到膳堂门口就遇到了沉叹的大师。
“无了大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乐正女侠,本不是什么大事”,老和尚似乎也没搞清楚起因,手上拨着佛珠称了声佛号,“今日李施主提醒老衲新来的厨子静仁有疑,我便找人去查探,可他竟然已经不知去向,老衲也不知他所图为何,这才让弟子们再四处找找他。”
无缘无故失踪了?难道与今日少师被调包一事有关?
她略一思考,便主动提出帮忙,“我玄门有追踪秘术,不知大师可有他的一些贴身之物?片余即可,说不定我能找得到他。”
无了知道云苓的不凡之处,忙让弟子去取失踪静仁的衣物。
旧衣因为做饭而沾有菜汤,还被火燎了几个口子,不过放置的有一段时间了,其实说不上是近日的贴身物品,不过僧侣清贫修心,每人也就那么两套衣服,草鞋也是自己扎自己用,能有件僧袍已经不错了。
“嗯……我去试试”,她直接扯下那衣服的一袖,拱了拱手,托人留言,“大师,若是花花回来了,麻烦你告知他此事,我去去就回。”
得了无了颔首,云苓拿着那衣块便往外走,找了个僻静所在,右手剑指对着那袖布一挑,凌空召出造化神笔,施法写了一字‘觅’,笔尖一点,那字化进所寻之人相关之物中。
布料立刻消弭成一团青色指引光晕,正往寺外漂浮,许是沾染的气息不够,这速度稍慢了些,也就云苓灵力加持,才让它尚为稳定。
她挥袖收了法宝,跟上那指引,只是这方向竟是回百川院,而且是曲曲绕绕的小路。
这边李莲花一行人终于出了地洞,来到普渡寺告知无了这件事,肖紫衿在旁表了表忠义协作,方多病和乔婉娩则找到了阿柔的残信,当是那静仁读过之后,不满名剑要归回才愤而烧毁。
人犯不见,此事难以推进,无了大师于是请求方多病和肖紫衿去带人将地洞中的尸首抬出,此时肖紫衿本是不满李莲花在场,但是无了口称‘肖大侠’,若是拒绝便是落了面子,终究是对乔婉娩嘘寒问暖了几句出了厨房。
“李施主,不久前乐正女侠也来过”,无了这时走到门外和李莲花说明人去向,“她言,善为追迹之法,便出了普渡寺,让你且等上片刻。”
歪打正着,云苓找的人也就是杀人偷剑者。
李莲花低眉一笑很是放心,颔首道,“我知了,劳烦大师借间禅房给我。”
无了转头又对屋内的乔婉娩抬手示意道,“哎,正好乔姑娘也需稍待,不如你们二人到老衲的禅房喝茶等候,如何?”
李莲花还能不知道这老和尚?这些年收到他寄的信也有提及乔姑娘苦守李相夷,而肖紫衿则苦守她,想必是不忍三人纠葛日久,便想让故人重逢开解此事,只是无了不知,李相夷不参与其中才是好的结果。
罢了,还是寻个机会彻底让李相夷死去吧……
他原本温和的面容流露出无法言喻的无奈,到底是跟上,在无了的安排下同坐饮茶。
寒暄这个环节并未持续太久,‘管闲事’的和尚走后,李莲花也只是问起了狮魂,得到乔婉娩帮助的首肯便再无其他。
“我去添点水”,他起身踱步到茶炉边,待烹水时垂手不自觉敲起了茶勺,这一举动,恍若故人来。
乔婉娩猛地握紧杯口,眼底盈着点泪意,不愿相信地抿紧了唇——不可能是他。
李莲花倒满茶壶转身过来,女子再看他时,他举手投足是普通人的姿态,带着游医标准的微笑,还有些不解迷茫乔女侠为何神情恍惚。
乔婉娩想,李相夷不可能是这样的,不可能是他。
当年的李相夷桀骜不驯,永远是天上的太阳,怎能容忍让自己成为一个普通的小人物,又何曾是这样温和内敛的性子,仅五分相似也不过是占在了外貌而已。
与此同时,搜寻静仁的青色指引慢慢在百川院外的林中游动,正往左侧飘着,云苓一路都走得小路,往左便是正对大路,而如今既然找到了,便趁此处无人撤掉了法术,连带着青气也完全消遁。
云苓静下心感知了几分动静,末了扬起唇角附灵足下,无风掠去,轻巧落在一丛灌木南面,那里有一光头男子穿着粗布僧袍蹲伏在丛间,畏畏缩缩地应是在观察是否有百川院的人来。
她向来不废话,无声无息地打去一道昏睡咒,确保这人埋在灌木上也完全不省人事,才推开他找找是否有少师剑。
果不其然,在此人右手边的草丛根处,那柄天下第一的贴身配剑隐在其中。
“嗯?”,云苓是堪堪跨在元婴期边缘的境界,灵力深厚,此时她双手拿少师然后横起托着细看,指尖摩挲着剑柄似有所感。
“你……要找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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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紫衿与乔婉娩并肩而行,心思敏感察觉到她心绪不宁,不免想到跟那个人有相似之处的李莲花,皱着眉攥紧了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