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透过车帘缝隙向外看去,好奇心驱使他对这个世界最大的人类城市充满了兴趣,只见宽阔的街道两旁都是杂乱的居民区与商铺,摆地摊的被守卫粗暴轰走,让出一条大道供车架行进,再远处的地方则是气势恢宏的宫殿,那里是皇族居住的地方。
车架沿街而走,忽然转向,大概是进入了富人区的地方,这里便清净不少,也有了青砖铺路,行进起来,也不再显得颠簸,车架缓缓而行,没多久就停在一座府邸之前,上面写着“源馆”二字。
车架在门前停下,江晨发挥自己角色身份的作用,掀开车帘,让玉藻前下车,然后跟在玉藻前身后,玉藻前虽然是源馆夫人,却不见得有多高的地位,除了柳生十郎对她毕恭毕敬之外,源馆的下人大多都不敢看她,甚至对她诸多疏远,从大门往内院走进来,穿过一道道屋舍,玉藻前先是去房中照顾了一下刚刚诞生不久的娃儿,虽然嘴上没说,但江晨看得出来,玉藻前对于这个女娃似乎极为宠爱,不仅仅是因为汇聚了她最后的信仰和希望,也有很多是源自母性,这是生命传承与生俱来的天性,不分妖族还是人族。
“宝儿乖,母亲回来了,可有想念母亲?”玉藻前怀中抱着婴儿轻声哼着歌。
这宝儿说来也奇怪,不哭也不闹,只是瞪着大眼睛瞧着自己的母亲,又好奇的看看四周,正在江晨觉得是不是自己该回避一下,到了宝儿的用餐时间时,突听门外仆人唱了一声“城守大人”,连忙低下头退到一边去。
进来的男人约有四十岁上下,看这个年纪显然跟玉藻前有着不小的差距,结合玉藻前的说话,想来,源满仲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之所以能和玉藻前成婚,多少用了一些权势的手段。
即使是活了不知多久的狐妖,在“表演”上也是十分敬业的,对源满仲表现出了无微不至的关怀,时不时的还提到了此次去寺庙还愿的经过,江晨心中不由腹诽,如果佛祖知道你是一个狐妖,难道还能保佑你们的后代长命百岁不成?
“小玉,今夜城守大人留在这里过夜,你带宝儿去侧房休息,记住,一定要好好照看宝儿。”玉藻前似有所难的说道。
江晨知道玉藻前此时不便多说,“记住”两个字,已经代表了很多意义,尽管玉藻前没有明说,但是结合此时的见闻,江晨也知道,年轻貌美的玉藻前可能不是很受待见,尤其是又生了个女儿,据说,源满仲还有个儿子,由此便可知道,一座小小的源馆,里面已经包含了许多矛盾,难得的是,玉藻前为了心中的信仰,宁愿放下狐族圣女的身份,留在这里为“人与妖共存”的信念奋斗着,江晨多少有点感动了。
“越看越像是陈芊芊啊,小脑瓜子总是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这么大的本事,另找一座山头好好修行,早日摒弃这俗世不好嘛。”江晨叹了口气道,若是他的话,他决计不会为了什么同族的生死问题牺牲自己,反正自己不好过的时候,又没见到同族接济过自己,在阴阳寮受苦数载,别说越狱了,连个探监的都没有。
江晨抱起宝儿来到了侧房,距离玉藻前的卧房隔了两道门帘,说距离也不过两三百米的事情,料想不会有什么问题,这间侧房向来就是给陪侍使用,一共左右两进,江晨所在的这间是左进,还有两张床榻,只不过另一名陪侍似乎现在正在卧房那里待命,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两张床榻中间,放着一个摇床,似乎宝儿经常在这过夜,那源满仲对玉藻前的信仰不怎么上心,倒是对她的身子挺上心,看来也是“夜夜笙歌”,将宝儿放在摇床中,江晨躺倒了一边,这一次降临下来,经历了许多事情,先是水牢囚禁,又是伪装越狱,然后又玩命奔逃,最后才换了身份躲进这源馆中,十来个小时的折腾,早就已经精神疲惫,尽管数据化的身体,没有显示什么“疲倦”的状态,但是江晨靠在床榻上微微眯眼,不知不觉的习惯性的进入了“冥想”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晨忽地惊醒,就见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男子手持短匕站在摇床一侧,江晨在他的侧后方,只能看见小半张脸和后背,见到此情形,连忙叫喊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嘁!你居然醒了!本来想要放你一条性命,看来你是找死!”这青年被叫破形迹,居然也不惊慌,反而满脸着恼之色,短匕横胸,转身就对着江晨一记猛刺。
这人的身手很快,显然也是练过的,江晨一时间受困与床榻,没能及时躲开,这一刺狠狠的戳进江晨的左胸口,这男子下的狠手,必然是冲着紧要处去的,脑袋比较灵活,危机时反应的很快,刺心脏的部位就比较稳妥,人在坐卧姿态的情况下,很难闪躲。
“啊!”江晨惊的一声惨叫,紧握短匕应声而倒,可倒下去后才想起来,自己可是护甲高达400多点,生命值高达3000多的妖族,怎么可能被一把短匕随便一刺就死了,果然还是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做“小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