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一句她可好,她已然承认自己与青阳关系匪浅。寥寥几句,她对娘亲生平了若指掌,对她提出的地形图既无疑义,也绝口不提,那么她定然是柳耘无疑。
他们都以为,她早已于十年前死去,虽然是娘的故人,然世事多变,人心难测。此刻,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还活着,她这次下山,除了完成师命外,该找渣的必须找渣,该复仇的定然报仇,隐地越深越好,方便行事。
此时,才来问她是谁?只有一个可能,她不想交出地形图,或者说她对东冥存亡漠不关心,说不定还巴不得东冥跟西夏拼个你死我活,全部死绝才好!其实,她也觉得这样蛮好,娘亲被迫改嫁,洛家是主凶,西夏是帮凶,东冥少不得推波助澜。
但是,这一边倒的战斗就不好玩了,东冥完蛋了,谁帮她一起对付洛家?这么顺手能使的刀,她不用才是傻瓜。再说,东冥完蛋了,西夏越发强大,洛家水涨船高,她会头疼的。
明玉退后几步,站在西府海棠树下,在自己额头上比划了一下树干的高度,伸手握了握树干道:“树态峭立,花姿潇洒,这株西府海棠至少有十来个年头了吧。”
柳耘的脸上微微诧异,眼光闪过一丝不解,她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她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在她脸上一凝,略微迟疑地道:“你叫明玉?”
明玉双手一摊,大大方方地任她看着,嘴角一抹浅笑,点了点头。心知柳耘想在她的脸上,寻找故人的影子?
她的脸,拜洛家所赐,疤痕累累,若不是大师兄费尽心力,悉心照料,今日她还是小时候那个丑不拉几的丫头。如此一番,她原本酷似娘亲的外貌,去了十去**。
老头嫌弃她去掉疤痕的脸,不够完美,背着大师兄,集天绝门之力,造就了她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大师兄知道后,气得脸色铁青,很是不满。
老头得意洋洋,大言不惭,说这脸出去勾搭男人,一勾一个准,那是利器啊!大师兄闻言,拉着她掉头就走,拿着刀在她脸上比划了半天,终究是不忍下手,只好抓起眉笔给她画了“一字眉”泄愤。
说起来,倒霉地都是她呢。
想起大师兄,明玉眸中华光璀璨,嘴角含笑,她才不管天绝门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等她收拾完欺负娘亲的那些坏蛋,她一准回天绝门去,让所有的师兄们都喊她大师嫂!
柳耘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团锦结道:“青阳落得如此下场,东冥难辞其咎,我为何要帮?”
明玉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她手上真的有!她伸手揪下一朵海棠花,手一抬,插在耳边,轻笑道:“东冥如何,我自是不在意的。”
柳耘抬头看她,微微皱眉,食指一弹,一道劲风打在海棠花上,一缕青丝扯散飞起,海棠花缠着几根头发坠落于地,明玉低头看了一眼,扬了扬眉,暗道:真小气!
明玉拽过青丝,在指尖绕啊绕啊,慢悠悠地道:“你确定要袖手旁观,让青尘去死。”娘亲的故人,慎重托付的知己,没道理不知道青尘的存在。
柳耘霍然抬头,急急问道:“青尘,他怎么了?”
明玉指尖一顿,目露思索之色,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真不淡定!
柳耘看着明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咳了一声道:“他出了什么事?”
“他在安仁。”明玉直截了当地道。德庆楼靠贩卖消息为生,这种重要的事情她不知道?
柳耘低头,乱拨了几下琴弦,有些急躁地道:“他们真是越发的胆大了,我早该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不去?让他们注意他的动向,竟敢瞒而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