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妙的纺织技术,加上巨蚕吐出的蚕丝色彩,两相配合,少有差错都制造不出这般极品浮光锦。
一日生产两个时辰,也不过几寸而已。
女子擦了擦额头虚汗,感觉疲惫无比,巨蚕随之断丝,两者都疲惫无比。
光华逐渐收敛入巨蚕体内,这才可见女子真容。
这女子正是苏益兴的原配夫人,二人成婚二十二年,如今苏益兴已经颇具老态,按理来说与他年岁相差不大的夫人,再怎么包养顶多也就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可如今得看她真容,方才发现这位苏夫人,看着年岁不过三十岁的样子,皮肤白皙紧致,五官清秀亮丽,当得一府第一美也!
苏夫人起身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走到巨蚕身边,看着疲惫的巨蚕默然不语。
一蚕不过四十天,吐丝便亡,根本就没有机会生长。
而此巨蚕堪比一个成年人的体积,莫说是蚕这种短命的小虫子,就算是蛇,也少有能长到这般巨大。
苏夫人双手抚上巨蚕,长叹一口气,而后双手结印覆在巨蚕身上。
张开樱桃小嘴,苏夫人口中一颗红白相间的采光珠子缓缓飞出。
珠子发出绚烂光彩,就如同刚才织造浮光锦之时的光彩。
珠子飞出,巨蚕张口,珠子受到牵引,飞入巨蚕体内。
而后巨蚕开始结茧,苏夫人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巨蚕,幽幽一叹,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外面走去。
“夫人……”
苏益兴连忙上前,扶住虚弱的夫人,轻声言说道:“辛苦夫人了,每日里看夫人这般辛苦,为夫心里真不是滋味,恨不得以自身替你受苦”
苏益兴眼中满是心疼之色,可如今这极品浮光锦又牵扯到全家荣辱兴衰,甚至是全家性命都系于此处,他纵然百般不忍,那让苏夫人停产的话却始终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苏夫人温柔一笑,声音如同清泉滑过,又好似黄莺出谷的清脆悦耳。
她言道:“夫君,莫要说说胡话,别说你代替不得,便是你能代替,妾身又怎么忍心看你受苦?”
苏益兴握住苏夫人的小手,搀扶她到阁楼下的卧室休息。
“夫君,有一事需告知与你,进来妾身心绪不宁,所以浮光锦制造速度有所减缓,如今眼看着就是朝廷要缴纳贡品之时,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尽力了,但最近几日情绪不佳,心神难以安宁,时而异常亢奋,时而异常低落,甚至还有些没来由的恐慌,因此这制造的速度就比不上往日。
苏益兴言道:“夫人莫急,往年为夫有留下的库存,今年还可顶上去。”
言说到此处,苏益兴又紧张的看向苏夫人。
“夫人,于苏家来说浮光锦是最重要的,但于为夫来说,你才是重要的,你可莫要欺瞒为夫,你与我说句实话,可是……可是你的身体出现差错?”
每年织造的浮光锦数量是有数的,起初每年百匹有余,最近这几年却只能堪堪织造出一百匹,勉强够给朝廷缴纳贡品的数量,但多余却是没有了。
外人只道是织造和染色的工艺特殊,还怪他拥宝吝啬,不肯将此等极品浮光锦技术传播,殊不知,特殊的不是技术,而是织造的人,根本就没办法传播出去。
苏夫人闻听此言,不禁又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