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谁?”听到这个声音,曹德水差点吓尿,顾不得怀中美人,一下子弹跳起来。这声音听着过于嘹亮,好似闷雷炸响,让曹德水心中擂鼓一般,心慌气短,呼吸苦难。那美人皮神色也是猛然一变,连忙躲在曹德水身后。“夫君,妾怕……”不等曹德水安慰,外面那道声音又响起。“怕?害人之时,你可未曾怕过。”嘭……房门顿时被一股大力冲击掀飞,只见外面站着一个身着道袍,气度不凡的长须男子。他一身清正之光照射之下,让美人皮感觉浑身刺痛,如同被万千钢针扎入自身。卜测负手而立,眉目间有让妖邪不敢正视的威仪。“你是什么人?”曹德水从惊慌之中恢复些许,将美人皮挡在身后,恼羞成怒的对卜测喊道:“不管你是谁,我们怎么做,也轮得不到你来多管闲事。识相的马上滚出去,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美人皮听到这话,眼神撇向曹德水,露出嫌弃厌恶之色。蠢笨如此,怕是帮不得自己,还需自己想办法脱身才好。“贫道正是多管闲事之人,尔等行凶作恶,以邪术残害无辜,人间不罚,天命来收。”卜测一言出,眼神撇向曹德水,不见他有丝毫动作,曹德水便如遭重击,胸口忽的一下凹陷下去。噗……口中狂喷鲜血,曹德水无力跌坐在地,眼中露出惊恐之色,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卜测,想说什么,却胸口疼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此时他之想隔壁爹娘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搭救自己。“一击之痛,半两血肉,你已疼痛难忍,可曾想过,你亲生孩儿生吞之痛,你结发妻子浑身血肉尽数损干吸净之苦?”卜测声音如雷霆炸响,震的曹德水耳道发麻,震的美人皮身上一股股的黑气冒出。美人皮紧紧捂着耳朵,蜷缩在一旁,惊恐不已的看着卜测。方才她看到来人气息浑厚,想着对方身份不简单,但未曾想到,随口一言,便已蕴含法力,震的她气息不稳。这般强大,令人窒息,未曾动手,美人皮便已知自己必输。美人皮心思一动,哭诉道:“仙师饶命,仙师饶命,请仙师听小女一言,小女并非存心害人,而是身不由己……”美人皮说着,朝着卜测小跑过去。跳动之下,将她身上薄纱颠的滑落肩膀,小跑又带起轻风,将薄纱吹落。身上本就穿衣不多,此时那半隐半透的薄纱落地,美人皮已不着寸缕。比人更为饱满,更为曲线玲玲的身材展露无疑。颤抖摇晃的跑到房外,赤身之下毫无羞耻,美人皮跪在卜测三尺之地,泪如断线之珠滑落。美人皮哽咽道:“道长,仙师,求您垂怜小女子是可怜人,还请您饶小女一命。”道法清净,心如止水,眼中之物,物无所物,入目之姿,不过一具枯骨腐尸,卜测静看美人皮狡辩。此等美人皮,以惨无人道邪术炼成,卜测也想知晓起源何处。灭一张美人皮,仍旧会有其他的作恶,唯有斩灭源头,才好让此恶行断绝。美人皮低着头不敢与卜测对视,听到没有动静,还以为自己计策得逞,不免心中有些窃喜。只要还是人,尤其是男人,一定会有弱点,一旦被她抓住把柄,法力再强,修为再高深,也得任凭她控制。“仙师,奴家真不是有心作恶,实在是身不由己。”美人皮感觉自己占据主动权,连声音都犯了老毛病,语调勾人,已无刚才惧怕紧张之意。“同为女人,奴知晓做女人之苦,又岂会忍心刻意残害?”“奴生前被人剥皮去骨以邪术折磨炼制,死后又被千金售卖,生前死后,半点不由己,奴若有选择,何尝不想做个好人,死后得以超脱?”美人皮说着,试探的直起来身子,让卜测看自己哭的红肿的眼睛。抬眼,美人皮一惊,这道人眼中哪有半分迷离情欲?他神色清明,浑身清气不减半分,根本就没被自己魅惑半分。“你……”美人皮眼看情况不对,慌了神,一扭身身躯顿时化为扁扁一张皮,轻飘又迅速的要往外面飞走。诱惑不了,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逃跑一试万一跑出去还能赢得一线生机。“鬼魅伎俩,安敢造次?”卜测呵斥一声,随即脚下一踏,大地震动,飞出水蓝色光华“子”,草绿色光华“卯”,火红色光华“午”,淡金色光华“酉”,四个大字四方飞出,组成四方镇邪阵。“回来!”卜测呵斥一声,随即一挥衣袖,四个大字光华骤然明亮如日,美人皮碰上这光华,如同冰雪碰到烈火,身躯在迅速的消融漏气。美人皮心中一惊,猛地弹射回来,重重砸落在地上。噗……一股黑气猛地从美人皮口中喷出。此时美人皮已颇为狼狈,双腿完全泄了气,扁了下来,如同一张纸薄厚。脸色也变了样,苍白之中,又有黑气蒸腾,眉眼也不比之前立体,五官失真,如同画作填充而成,令人看到只觉得诡异,再不复方才美艳。美人皮瘫软地上,她目光惊恐,蜷缩一团,生怕触碰周围光华。“仙师饶命,小女有眼无珠,不识仙师身份,贸然逃跑,只因恐惧,还请仙师看在小女也是被人所害的份上,饶了小女一次吧!”美人皮还是不甘心赴死,凄凄惨惨的求饶,这会说话听起来就要正常多了。“还敢信口雌黄,巧言诡辩?”卜测法眼清光绽放,呵道:“你以为吾看不出你是个什么东西?”美人皮一听这话,神色骤然一变。一个由邪煞怨气而生的后天之灵,有智无神,有思无德,所作所为皆为自身谋利。又因其怨气之深,故此与人恶意优胜理智!别的邪祟,妖怪,或许可以沟通,会管控自身行为,但美人皮绝对不会,她只为作恶而作恶。卜测问道:“何人何地造你而出?”美人皮冷哼一声,既然已经被看穿,遮掩伪装已无意义,她索性露出本性,带着恶意嘲弄道:“你问的这不是废话吗?我倒是想说,可你以为我能说的出来?”“要是能说出来,我巴不得你们去狗咬狗,最好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部都该死,该死……”反正怎么说,这人都不会饶自己一命,既如此又何必给他好脸?临死前还能辱骂仙人一句,也算死的不亏。“啊……”言说中,美人皮身上浮现血红色的扭曲符文,似是文字,又为禁制。血红符文浮现,美人皮疼痛难忍,身躯迅速膨胀,似是一个人形的血红灯笼。膨胀起来的美人皮,腰身,两肋,四肢,皆有火红光华射出。由此可见,这美人皮乃是拼接而成,并非一个整体。这般变化,应当是因她想说内容有所禁制,故此触动符文惩戒。“破……”看清符文之后,卜测剑指一点。一道命力激射而出“噗呲”的一声,美人皮好似气泡一样被戳破,血红之气瞬间消散。再看美人皮,如同一张人形画卷,平躺在地上。一股黑气从中钻出,想要趁着夜色逃离,卜测岂能让它如愿!那四中神阵法立马发出璀璨光华,将黑气弹射回来,困在其中。卜测双手结印,命力再次飞出,如同笼子一样将黑气笼罩。这黑气,便是美人皮中生出的恶灵,卜测以回溯之法,追究美人皮所造之时再现。美人皮以女子人皮而造,先以邪术禁锢魂魄,锁魂在体内,又以药物将身躯活性激发到最强之时,如此可保皮肤的活性,使得皮肤触手如生人,柔软有弹性。使被害者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活剥皮肤,此时以邪术激发其怨气,将其魂魄磨炼到坚韧又虚弱,而后以化魂之法,将魂魄化开融入人皮之中,如此可使其生灵智,以保血肉喂养之后,可化作真人相处。这般手段之下,被害者魂魄已经完全消融到肌肤之内,所以美人皮再生之灵,只是邪煞怨气,与被害者已无多大关系。之后为了避免美人皮失控伤害主人,便会刻录禁制,由使用者控制,如此可以保证使用者的安全。使用之中,每半年美人皮就需吸收一个女人血肉以填充自身,维持人样。不过,此时美人皮也只能夜间活动。想要白日出来,必须吸食七个阴盛女子血肉,才可不惧阳光灼烧。一张完美的美人皮,需四五个女子肌肤才可。手段极其残忍,可谓歹毒至极,令人发指,此等至阴至邪至毒的取乐之法不应流于世间。卜测既然知晓世上有此等邪术,断不会置之不理。美人皮中有禁制,加上她们本来就知道不多,所以卜测只能从美人皮中得知她们制作而成的手段,无法得知幕后真凶。现在只能看城外玄玄子那边收获如何。卜测看向美人皮叹息一声:“尘归尘,土归土,归去安息吧!”轰……美人皮如烈火浇油,瞬间火光冲天。道火燃烧,美人皮不仅没有焦臭,反而有一股异香。火焰之中,可见四个女子虚影,依次飞出对卜测屈膝行礼,而后飘然归入大地。那一团黑色恶灵,也随着她们的归去而消融。她们无力报仇,强留于她们来说亦是折磨,能这般地魂归去,于她们来说,已是曾经不敢奢求的造化。“不要……美人……我的美人,你杀了我的美人……”刚爬出来的曹德水,看到这一幕,怒火攻心,顾不得胸口疼痛,脸色狰狞,极为怨毒的等着卜测。这边动静不小,卜测并未刻意遮掩,早已惊动隔壁的曹德水父母,他们听到儿子怒吼,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儿,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曹德水父母冲进来,直扑一脸血渍的曹德水,又心疼又惊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夜闯我家伤我孩儿……”曹德水的父亲挡在妻儿面前,质问卜测。曹德水指着卜测,狰狞捶地怒吼:“爹,杀了他,杀了他,他害死我的美人,害死我的美人……”都到这个时候,还无半点醒悟。“你放屁,曹德水你个狗娘养的畜生,你真是死不足惜……”一直躲在一旁看了全程的王家兄弟以及李元钊等人,强忍双腿发麻刺痛,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王大福也不顾什么情分,指着曹德水怒骂:“美人,美你娘的头,那是妖邪,你纵容妖邪害人,你就该千刀万剐。你死到临头,你还敢对仙人不敬,你这个畜生,我们真是瞎了眼,才会把妹子嫁给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曹德水父母:“……”“他大舅哥,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可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来欺负妹夫?”王大禄怒道:“妹夫?倒了八辈子霉才有这么一个畜生妹夫。你们好意思问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我妹子怎么回事?这个畜生弄了个妖邪吸干我妹子,你们两个装的不知情,谁他娘的相信?你他娘的自己相信这狗屁话吗?”“曹德水,老子打死你个畜生,你还我妹命来……”王大福已经忍不住怒气,带着几个兄弟朝着曹德水扑上去拳打脚踢。这边动手,那边卜测也没闲着。美人皮燃烧之后,卜测伸出手掌,已经逐渐缩小的火焰之中,飞出两颗血红血红如同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卜测掏出黄符,一颗融入黄符,顷刻间将黄符变成血红色。一颗则是屈指一弹,弹入王小秀口中。美人皮吸食了四个人的血气,但她的行动以及人形维持都有消耗,所以剩下气血只能结成两颗血珠。这也是一种缘法,李元钊有正气,所以有此福报。王家虽无善举,但亦无作恶,且有情谊,情谊难得,亦可称赞。血珠入口,干枯的王小秀,身躯如同吹气,迅速的生长起来。暗淡的肤色恢复红色光华,干枯的皮肤恢复弹性,变得饱满起来。王小秀面容膨胀之中,迅速恢复青春年华。她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的身躯,如干裂土地遇河流,瞬间被滋润唤醒,一股股可以感知的力量将各处沉睡的身体唤醒。“够了,你们滚开……”曹德水一声暴戾怒吼,将王小秀的意识唤醒,她骤然睁开眼睛。癫狂的曹德水,推开王家兄弟,随即拉着自己老母亲挡在身前。他狰狞的喊道:“你们凭什么打我?喜欢美人,老子有什么错?都是男人,你们跟老子装什么装,谁不喜欢美人?你们那是没有资本,不然也会如此。王小秀嫁给我,那就是我曹家的人,是生是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