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是书房所在,外面种植松柏翠竹以做观赏,但此时却被黑袍利用遮挡身形。这纤瘦的身影钻入翠竹中,不久提着一个木桶又挪了出来,贴着墙角绕到屋后东北方向的墙角。黑袍先将木桶放好,接着弯腰费劲的搬动松树盆景,挪到墙角处,三盆一米高的盆景分部三个方向,正好将黑袍完全遮挡进去。做好掩饰后,黑袍拿出铜盆,将木桶的水倾倒进去,而后又从怀中掏出木偶,铜镜。做好准备后,黑袍手持铜镜对准蒋干卧室方位,口中轻呼:“蒋干~蒋成文~蒋干~蒋成文~”听得出这声音在微微颤抖,似是紧张且恐慌。随着这颤声的呼喊,半盏茶后一道泛着淡薄金光色的虚影挣扎着从卧室内钻出。这虚影依稀可见蒋干的轮廓,他一边随着呼喊不自觉的朝着黑袍走过来,一边身上那微弱的金光又忽明忽暗的闪烁。随着光芒的闪烁,这虚影脚步也是一顿一顿颇为挣扎,似是金光阻止他前行,而他又无力抗衡呼喊一般。当看到这虚影后,那黑袍明显一愣,身子忍不住的颤抖。黑袍呼声一停,那虚影便像是风筝一样被扯着后退。见状,黑袍又立马呼喊起来,只是声音更加颤抖。形似蒋干的虚影随即又挣扎着靠近黑袍,距离两三米后,黑袍慌忙的拿着铜镜挡在面前,对准虚影。虚影受到铜镜的牵引,迅速朝着黑袍飞近,但是虚影挣扎的更加激烈了。黑袍手中的铜镜险些拿不稳,但很快虚影就被铜盆的人偶所吸引。看到虚影化作光芒落入铜盆内,布偶随即沉底,黑袍连忙将铜镜扣在铜盆中。“成功了?”黑袍不确信的轻呼一声,接着慌张的起身,略显笨拙的端起铜盆就准备离开。刚要迈步,忽见漆黑的屋内点了一盏灯,这一点光芒似是星火燎原,迅速扩大,光芒越来越多,随之还有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你准备去哪呢?”黑袍身边响起一道悠悠的询问声。哐当……突兀的声音,让本就惊慌的黑袍像是受惊的小白兔一般,手中铜盆脱手坠地。黑袍扭头就看到一个身着天青道袍,胡须飘然的男人。“啊~”身边突然出现个人,让黑袍惊呼一声,腿脚瞬间无力瘫软在地上。“抓住歹徒,快抓住他……”呼喊声此起彼伏,这寂静的大宅院,一瞬间就活了过来。黑袍眼睁睁看着四面八方冲来手持火把长棍的家丁,将自己包围。“是你?翠云怎么会是你?”管家冲过来,看到火把下的黑袍,顿时就瞪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蒋干从后面慢慢走了过来,他看到黑袍后,脸上也出现了茫然,惊讶的神色。“老爷,是夫人的贴身丫鬟翠云……”管家欲言又止,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这要害蒋干的黑袍,竟然是会是他发妻的贴身丫鬟。看这丫鬟翠云的状态,绝对不像是幕后真凶,那么她必然是受人指使。大家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却觉得能指使翠云做这种事,怕是和夫人脱不了关系。“说,是谁指使你来害我?”蒋干脸色阴沉,厉声呵问。当这些人冲出来的时候……不,在灯光亮起来的时候,翠云就知道自己完了。此时听到呵斥,她回过神来,她咬了咬牙,狠掐自己大腿一把,说道:“奴婢不知老爷说什么,奴婢不曾受任何人指使,更不曾谋害老爷。”“你在做什么你心知肚明,不要装傻。”管家看了一眼蒋干脸色,呵斥道:“你想扛,也得看看你能不能扛得住。”听到这话,翠云闭上了眼睛,她低下头,手不自觉的扶额。随即,翠云猛地抬头,紧紧盯着蒋干说道:“与夫人无关,是我自己想要除掉你,夫人对你一心一意,可你却从来不顾及夫人的感受。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可以让任何人欺负她,你也不行……”“够了,住口!”蒋干急声呵止翠云说下去。仰天长叹一声,蒋干正欲说些什么,忽然就看到一旁沉静抚须的卜测。就是这对视一眼,让几乎被愤怒情绪冲昏的蒋干,一下子就平和了下来。“不对!”冷静的蒋干,沉吟道:“你是在诬陷夫人。”“你在诬陷夫人。”蒋干看着翠云肯定的说道:“你还是想包庇真凶,甚至不惜诬陷对你恩重如山的夫人。”可恨的是,刚才他险些相信。汪汪汪……突然有激烈的狗叫声传来。“终于动了。”卜测负手前行,沉声说道:“走吧!去看看那真凶的真面目。”看到卜测走了,蒋干也没心思跟这丫鬟纠缠,吩咐人压着她跟上卜先生。出了后宅,循着狗叫声传来的方向,进入了侧花园。一进去就看到,大黄狗龇牙咧嘴发出低吼威胁,它弓着身子做出预备攻击的姿势,正与一个年轻人对峙。年轻人狰狞道:“老狗,你真以为我怕你不成?找死……”他说着朝着大黄狗踹出一脚,一股黑气凝聚的兽蹄朝着黄狗逼近。眼看就要踹上黄狗,刚进来的卜测急忙一挥衣袖。呼……一股劲风袭来,直接将黑气吹散。“孽畜,你还是沉不住气啊!”卜测背着手走了过来。蒋家有妖邪,这是卜测从那与功德之光抗衡的恶煞之气上推测出来的,但他在蒋家并无寻到煞气来源。说明那妖邪有很深的隐藏手段,若是妖邪聪明,只需暂时收敛气息,隐藏起来,卜测未必能找到。他又不可能一直待在蒋家,等他一走,妖邪徐徐图之,或许真可达成目的。可惜,妖邪就是妖邪,急功近利,沉不住气,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你是谁?”年轻人警惕的看向卜测,接着就看到蒋干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他脸色变幻,连忙换上茫然,疑惑问道:“姑丈,这是怎么了?您这么晚不睡,带这么多家丁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