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攥紧的拳头放在了身侧,冷目灼灼地盯着被拖到院外,血迹蜿蜒一地如蛇行的锦瑟。
“等着吧苏锦瑟,以后有你受的!”
“锦瑟!锦瑟!”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喊声,焦急中夹杂着哽咽,锦瑟微微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华珠满面泪痕的望着自己。
“华珠姐姐!”
锦瑟的嗓子嘶哑的难受,浑身像火烧一般,应是发着高烧。
华珠是这府里对她最好的人,她看见华珠,就像见到亲人,一夜的痛苦委屈再难抑制,一行清泪从两颊滚滚而出,张开双臂抱住眼前的女子失声痛哭。
“华珠姐姐,锦瑟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华珠惊讶地道:“哪里是什么都没有呢!你就快熬出头啦。那个蛇蝎心肠的苏锦墨就要离开苏府,你也快到出嫁的年龄,柳如梅就是再不喜欢你,也是要给你安排婚事的,只要离开苏府,你便是海阔天空!”
“不……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剧痛的下身让锦瑟清楚的认识到,在这个世间,她已经被所有人遗弃。
华珠抱着她安慰道:”怎么会是无路可走?你。你忘了表少爷吗!想想他,坚强起来!”
听到徐季同的名字,锦瑟像是触电般地缩到墙角,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华珠讶然地看着她,以往她不开心的时候,自己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她就会开心起来,百试不爽,怎么这次如此反常?
锦瑟抓住华珠的裙衫哀求道:“你说。你说他会信我吗?信我不是个随意的女人,我不是!”
华珠敏锐地发觉,昨晚锦瑟一定不是只被苏嬷嬷鞭打那么简单!再说以她的忍耐功夫,是断然不会再即将熬出头的时刻与苏锦墨发生争执,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才让她走上极端!
“跟我说,你到底怎么了?”华珠关切地问,锦瑟抱住头,哭道:“不要问!不要问……”
“好,好。我不问就是。”华珠见她悲苦至此,眼中也噙着泪水。
锦瑟抬起头,眼中尽是怨毒之色,涩然道:“即使我卑贱如蝼蚁,亦不能让她们母女如愿!”
“唉……”华珠长长叹息了一声,心道:以你的力量,自保尚且困难,何谈报仇?
“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把这个吃了吧!”华珠捧着的是她偷偷去厨房为锦瑟做的鸡蛋糕。锦瑟想伸手接过,却因牵动身上的伤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华珠忙止住她,自己拿起瓷勺一口一口喂她,热乎的鸡蛋糕落在胃里让锦瑟全身通泰。
她眼中含泪感激地道:“如果有朝一日,我能脱离苦海,必定报答姐姐。”
华珠微微摇头,刚想说话,就听柴房外闹哄哄的涌进来一大批人,里面夹杂着大夫人震天的哭声,再有就是苏府老爷苏正淸的怒吼。
“锦瑟呢!滚出来!”
“老爷!您可要给我们的锦墨做主啊!”大夫人柳如梅身后是苏嬷嬷捶胸顿足的哭嚎和然儿嘤嘤的哭泣。
华珠吓得脸都绿了,哆嗦着手,鸡蛋糕洒了一地。
“这可怎么是好?一定是大夫人因昨晚的事情来找你的晦气!”
锦瑟镇定心神,收起眼泪,冷笑数声,经过昨晚的事情,她不准备再忍耐了,反正左右都是死,她为何要让那对猪狗不如的母女如意?
“姐姐,没事的,我倒要看看她们能把我怎么样!”
“开门!”伴随苏正淸气急败坏地喝令……哗啦啦,柴房的重锁被一个小厮打开。
砰地!破旧的房门被苏正淸一脚踹开,柳如梅跟在身后,一手扶着男人的肩膀,一手指着地上锦瑟的脸哭道:“老爷,就是她害死我们的锦墨的!”
害死?这次连锦瑟都震惊的睁大眼睛。
苏锦墨死了?这怎么可能?
苏正淸眼睛要喷出火来,大步上前揪住锦瑟的头发怒吼道:“贱货快说,你对锦墨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锦瑟暗地里冷笑,苏锦墨对自己做了那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她还没有哭天喊地,哪里轮得到她们母女来委屈!至于做了什么,柳如梅恐怕已经吹了几十遍的枕头风,何须自己赘述!只是揪打了他的爱女罢了,怎么会致命?定是她们母女觉得责打自己不解气,又装重病想弄死自己!
“我确实与姐姐起了冲突,但只是玩闹而已,如何说是害死了她!况且,苏嬷嬷昨晚已经打了锦瑟几百鞭子作为惩戒,那时姐姐就站在一旁,也没见有什么不适!”
“老爷!您瞧瞧!她现在还再嘴硬!锦墨现在榻上昏迷不醒,明明是昨晚她在给锦墨打水的时候暗中在里面下了毒!我的锦墨啊!你去了,可让母亲怎么活啊!”
大夫人柳如梅的哭声传遍了整个苏府。
“呜呜……老爷,奴婢亲眼看见是二小姐打来的水,她本来在给大小姐洗脚,可不知为何竟不顾尊卑地将大小姐按在盆里喝洗脚水!”
苏正清赏了然儿一巴掌,怒喝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拦着,锦墨要你这个丫鬟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