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徐季同充满柔情地看着地上娇小的锦瑟,“表妹她自幼孤苦、受人欺凌,盼你大慈大悲饶她一命,一切罪责由我徐季同一人承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锦瑟听罢,心中既是感激又是心痛,更是后悔。早知表哥对自己如此情深义重,她是断然不会因复仇同意嫁进白府。虽然苏正清、柳如梅为了就嫡姐苏锦墨的性命一定会强逼着她嫁给白士中,但那样的话,她可以在出嫁前就自己了断,也不会因此害了自己心爱男子的性命。
白士中冷淡地开口:“我凭什么要饶了她?她带给我这么大的耻辱。”
徐季同红着眼睛,激动地道:“我知道此事确实让你蒙羞,可是这事并无第三者知道,你的两个暗卫更不会说出去,你的名声也不会因此受损。既然名声无损,你又为何要狠心处死她?大不了,你把她发配到府上的尼姑庵,勒令她出家思过,这样既出了恶气,也显得你大度!”
锦瑟眼中泪光莹然,“表哥,别再说了!锦瑟不想苟且偷生,愿与你同生共死!”
哪知徐季同毫不理会锦瑟的话,只是没命地用头磕着地板,为锦瑟求情,直到额头上红肿一片,几道殷红的鲜血顺着清癯的脸颊滑落。
“表哥!”锦瑟哀痛地唤了一声,想起身制止他的行为,却因手脚都被捆着歪在一旁,只能流着泪眼睁睁地看着徐季同不住地给白士中磕头。
他。原来是那么高傲的人!
锦瑟泪眼模糊中,看着流血不止的徐季同,恨不得立刻代他死去。
“够了!”白士中一声爆喝,璀璨如星的双眸里泛起阵阵寒光,咬牙切齿地道:“还真是情比金坚呐!既然你这般的求本公子,本公子就大发慈悲,满足你们的心愿。”
“多谢白公子!”徐季同感激地说了一句,随即看向一边的锦瑟,仿佛在用眼神告诉她,我死以后,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锦瑟刚想说出与之同生共死的话,就听白士中缓缓地道:“放心、你们既然生不能同床,本公子一定会让你们死而同穴的!”
徐季同听了白士中的话后,完全愣住。
“来人!把他们装进布袋里,脚上拴上石头,沉塘!”白士中紧皱着剑眉爆喝一声,早有门口的两个暗卫冲了进来,将地上的锦瑟拎起来,塞进了早已准备好的麻袋。
锦瑟带着幸福的微笑最后瞧了一眼地上的男子。
“白士中!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看着娇小的锦瑟被暗卫粗鲁地塞进黑布袋子,徐季同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破口大骂。
白士中听罢不怒反笑,“别急,你们会在阴曹地府再续旧情的!”
锦瑟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只是表哥徐季同的怒骂声,忽然腹部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顿时疼得冷汗直流,腰也随之躬了起来。
“白士中!要打就来打我!”徐季同像是发了疯的野兽。
“闭嘴!”锦瑟只听白士中一声暴喝,紧接着就是长声惨叫,徐季同的声音再不可闻。
“表哥!表哥!”锦瑟忍着自己身上的痛楚,焦急地呼唤着爱郎。
另一个布袋里传来徐季同微弱却充满暖意的绵绵情话,“锦瑟。表哥无能,不能给你幸福,咱们来世再见!”
锦瑟无声地哽咽起来,身体随之悬空,片刻之后,有人在她的脚上又系了一道绳子。
“扑通……”巨大的水花声响起。
“表哥!”锦瑟的眼泪如决堤的江河喷涌而出,她的身体也像是自鸣钟下摇晃的钟摆,在黑布袋中来回打着滚。
“一、二、三!扑通……”
落进水的一刹那,锦瑟只觉脚上沉重的事物带着她急速地下坠,仿佛是要跌落十八层地狱。观景池冰冷的池水旋起一道漩涡,黑色的池底像是一头张着嘴的巨大怪兽,将她活生生地撕裂吞噬。
冰冷的池水涌来,漫过她的头发、鼻子、全身,像万针刺身那般的痛,只是这巨痛只持续片刻,锦瑟就已没了意识,沉入漆黑的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