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朝阳照进厢房时,敖澈就已经醒来。
他慢慢地翻了个身,嘴角噙着笑意,温柔地看着怀里正在熟睡的女子。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甚至能数得清她长长的耷在眼睑下的长长睫毛。
她很久都没睡得这么舒服了吧。
万缕青丝铺在他的胸膛上,一手垂在身侧,一手环在自己的腰间,表情恬静而又带着淡淡笑意。
他轻轻地收紧臂弯,她靠得更近。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如此安静地抱着她安睡,自幼被心狠的父亲送到楚国为人质,被迫放弃自己的真实姓名,扮作侍卫隐藏在背后图谋天下,他的心是阴冷疲惫的,也只有她,如冬日里的朝阳,能软化他已经冰封多年的心。
缓缓合上双眼,这样的安宁,他也需要,片刻,他再次发出轻微的鼾声。
日上三竿,锦瑟终于醒了过来。
**的身体在毫无避讳地和他接触着,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醒了?”
“吵醒了你,抱歉。”
“没有。”
敖澈给了她一个微笑。
“朗轩…我。”
锦瑟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现在的名字叫敖澈。”
他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温柔的纠正。
“叫习惯了。”
锦瑟没有离开他的怀抱,这里很温暖。
“能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就知道她要刨根问底,问个清楚,敖澈莞尔一笑,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间轻轻一吻。
“我被送到楚国当人质之时还在襁褓中,当年护送我去楚国的侍卫是我母亲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为怕我惨遭不测,便在江夏城中找到了一个弃婴,并偷偷的将我二人互换了身份。就这样,假的敖澈被禁锢在白府的花园将近二十年,而我假冒了侍卫的名义,接受了一切不同于常人的训练,这些训练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自己成才,凭借自己的力量重新回燕国,夺回一切。”
白朗轩的故事其实很简单。
接下来的事锦瑟已经知晓。
“那假的四皇子呢?他被太子派来的人杀死了?”
锦瑟还是很同情白府花园中抚琴的忧郁男子,即便如果不是那个侍卫救他,他早已死在江夏城中,可毕竟他因为白朗轩被禁锢将近二十年,是抱着她的这个男子欠那个人的。
“他并没有死。”
敖澈的话让锦瑟微微松了口气。
“他已经给自己起了新名字,方俊泽,从今以后,他会用这个名字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敖澈微微一笑。
“我只不过借着太子刺杀我的时机,给峻泽一次重生的机会,毕竟他很爱太华,他恢复身份后虽然只是一介白丁,但与太华还是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怪不得太华公主会跟我说白朗轩已经死了,确实,以前的白朗轩已经重生为真正的四皇子敖澈,而她的心上人,原来的四皇子敖澈也已成为一个全新的人。”
当日在含元殿中,太华公主认出自己的那一刻起,她就准备撮合这段姻缘,否则她也不会在文宗皇帝面前提议,将自己赐给四皇子,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布好的局,为的就是感激她的四哥成全她和自己的心上人。
“以后可有什么计划?”
锦瑟的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划了半个圈。
“做大燕的皇帝,立你做皇后。”
没有丝毫的犹豫,脱口而出,将锦瑟都震在那里。
“怎么?”
敖澈笑了笑,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英俊的侧脸上反复摩挲。
“不愿与我共掌天下?”
锦瑟摇了摇头,她虽然已经暗暗猜到他的心思,可依照他往日的城府,是不会如此直白的。
“你我之间以后再不会有什么秘密,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不会瞒你。”
听了敖澈的话,锦瑟十分感动,她与白士中就是因为藏有秘密才沦落到今日这般悲惨收场的境地,她真的需要一个人,完全的信任她,与她再无秘密。
“朗轩…”
“小笨猫!”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微责道:“是敖澈!怎么总是叫错,让别人听见,很麻烦。”
锦瑟双颊一红,什么小笨猫…这个白朗轩,成了自己夫君后居然如此不正经,堪比那个蛇精病,以往简直是被他的冰块脸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