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的目光中流露出不胜欣往地神情。
“四弟妹说的很是。”史如芸低首浅笑,“太子殿下多年来连侧妃也没有,足见对太子妃的一片深情。”
太子妃听罢,轻轻摆了摆手,以示谦虚,可神情中流露出的得意毫不掩饰,倒是太子敖海在听见史如芸说侧妃二字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惶。
看了太子妃踌躇满志的表情,锦瑟暗暗好笑,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一直自认为将自己男人收的服服帖帖的太子妃,发现太子与别的女人有染,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正想着,门口太监一阵长宣,文宗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两仪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宗皇帝的左右跟随着两名宫妃,一位自然是椒房殿的李贵妃,另一位便是紫蓝殿的仇贵妃。
李贵妃一袭华贵的瞿凤绣金线拖尾宫装,梳着飞天宝髻,乌黑的秀发上金步摇随着盈盈莲步发出叮咚的脆响,饱满白皙的额头上挂着心形的额链,整个人的妆扮贵而不俗,颇见新意。
而与她相对的仇贵妃则是另一番样貌。
如果说李贵妃是春日盛放的牡丹,那么仇贵妃就是秋高气爽的白菊。
简单素雅的乳白色绣杜若花宫装,很好地与仇贵妃婀娜的身形相称,绿云扰扰之上斜簪着的茉莉,让她每行一步,花瓣都有节奏的颤动着。皓腕上没有多余的累赘金饰,只带着一枚羊脂玉的镯子,与她白皙的皮肤交相辉映,整个人有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感。
锦瑟突然明白仇贵妃凭什么能跟家世浩大的李贵妃平分秋色,一个人吃惯了山珍海味,有时粗茶淡饭更能吸引他,特别是仇贵妃这样人淡如菊的美人。
“四皇子,怎么不见宁舒郡主?”
仇贵妃坐定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回贵妃娘娘,宁舒她身子不适,正在府中休养。”敖澈平静地回答。
仇贵妃点了点头,淡然笑着:“虽然楚燕已成敌国,但那宁舒郡主好歹对四皇子你有恩,该当好好照料她的身体才是,别留下话柄,让楚人嘲笑咱们忘恩负义。”
话中有刺,敖澈听得刺耳,可他不得不服这个仇贵妃,因为自己除了硬着头皮拱手说是,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臣妾倒是听说那宁舒郡主自从来了燕国极不安分,将好好的四皇子府搅闹的鸡飞狗跳。”
李贵妃轻咳一声,继续道:“四皇子为皇上分忧,这几个月一直在前线监军,她身为四皇子正妃,不思帮扶自己的夫君,却总是闹事,这恐怕不是什么贤淑女子的做派。”
仇贵妃淡淡地道:“夫妻之间的事,外人哪能得知,臣妾也是从大局着想,皇上以为如何?”
文宗皇帝颔首道:“爱妃说的有理,咱们燕人绝不能被人在背后骂忘恩负义,澈儿,你需好好照顾宁舒,可不要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呀。”
“儿臣不敢。”
敖澈低头皱眉回答。
关美人见此,忙岔开话题,举起酒杯。
“这次四皇子并常胜将军领兵攻楚,连下四城,立下赫赫战功,一血燕国前耻,这都是靠皇上运筹帷幄,臣妾举杯,敬皇上一杯,愿天佑大燕,福泽万年。”
众人一听,全都呼啦啦地站起身,举起酒杯,齐声赞叹:“天佑大燕、福泽万年!”
“好个天佑大燕!”
文宗皇帝显然对关美人的祝酒词十分满意,举起案上金杯,朗声大笑后一饮而尽。
殿上众人陪饮一杯,方又坐下。
“这次攻打楚国,常胜将军立有大功,三战三捷,打出了燕军的威风。”敖澈微笑着款款而谈。
“素闻常胜将军李弼成自幼熟读兵法,深谙行军打仗之道,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关美人笑吟吟地符合。
太子默然不语,太子妃更是没有微蹙。
“爱卿,这也是你的功劳。”文宗皇帝抓起李贵妃的手,欣悦地说了一句。
李贵妃笑靥如花,对于四皇子敖澈的反应十分满意。
李弼成是她的亲弟弟,这次他与四皇子同时立此大功,最后却因战事紧急被留守荆州不得入长安,她生恐自己弟弟的功劳被四皇子敖澈全都拿走,哪里知道他居然这般有眼力价,看来这也是自己的心腹阮烟罗的功劳,想到这,向锦瑟暗暗投去赞赏的目光。
“父皇,儿臣倒是觉得,此次四弟的功劳更大些。”
敖海微笑拱手。
锦瑟见敖海违心的说这话,不禁暗暗冷笑,这个太子倒是将挑拨离间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太子过誉。”敖澈不动声色的拱手,“澈在楚国当了二十年的质子,学问鄙陋,又没上过战场,如非常胜将军指点,恐怕早已闯下大祸,何谈立功?”文宗皇帝也觉得此事常胜将军李弼成的功劳更大些,他毕竟练了十年的兵,又深谙行军用兵之道,此次他是头功,只是四皇子提供了不少有关楚国的消息,确实也对这次战役的成功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不能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