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在找死!”
孙杰把手中的军报直接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随后看向身前的杨临,道:“通令全军,让他们两天之内全部回来!
准备集结兵马,目标顺义城。敢动我的人,那就要做好被打死的准备!”
“大人,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唐突了?要不要先通报朝廷?看看朝廷怎么说?!”
杨临看着孙杰,脸上多了不少担忧。
他是一个传统读书人,加上孙杰现在还没有把反旗竖起来,心里或多或少对朝廷抱有一丝希望。
在几千年的忠君思想培养之下,很难一时间把思想转换过来。
“呵呵,朝廷?!”
孙杰冷笑一声,道:“如果朝廷有用的话,那还要军队干什么?
如果朝廷有用的话,这世上还有流贼与建奴吗?
说到底,还是朝廷不行。这种事情,找朝廷能有什么用?
你不必多言,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别人还以为,我的人好欺负!”
此事绝不能开先例,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
要是连自己的手下都护不住,以后,谁还敢跟着自己?
杨临见孙杰决心已下,只能领下命令。
不过,他的心里也同时在庆幸。
有这样一个护犊子的领导在头上罩着,以后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事。
杨临把孙杰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一时间,游弋在周围,搜捕建奴溃兵的那些士兵们纷纷放弃手中的事,往通州集结。
所有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子劲,自己在前线打生打死,结果被你们这些腌臜货偷袭。
此仇不报,如何立足?!
那些已经抓捕到的建奴俘虏,直接带回来,至于还没有抓到的俘虏,暂时放弃。
俘虏,什么时候都能抓;气,一天不出都憋的慌。
两天之内,所有的兵马全部集结完毕。
留守一部分士兵,用于看押俘虏,随后孙杰统兵北上。
这么大的阵仗很难瞒过别人,曹化淳也听到了风声。
这个太监满脑子想的都是斩获,都是建奴人头,在听到这事时,有些害怕孙杰忘了他的事,于是劝说孙杰。
说什么,陛下会给他出气,陛下会给他公道。
对此,孙杰只能报以呵呵。
气怎么能让别人来出?
终究还是没拦住孙杰,眼睁睁的看着他北上。
站在城头上的曹化淳,看着远去的军队,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这个洪承畴,简直无耻到了极致!你捞你的人头,干嘛要惹这个阎王爷?真是领不清分量!”
一下子就把洪承畴记恨上了。
在他看来,要不是洪承畴的话,此时他都拿到了建奴人头。
都怪这个洪承畴。
有时候,被太监记恨上可不是一件小事。
曹化淳转过身子,看向身后的王承恩,道:“这个洪承畴不识大体,真真可恶,你在这里盯着,咱家回去一趟,必定要狠狠的参劾他一本!”
“干爹放心吧,陕西中路的兵马一有动静,我就让人通知您!”王承恩掷地有声的道。
“好,咱家没白疼你!”曹化淳拍了拍王承恩的肩膀,说道。
……
大军北上,浩浩荡荡,目标顺义城。
几天之后,兵临城下。
孙杰骑着战马,走在最前方,举着望远镜看着前方的城墙,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城外的建奴溃兵数量很少了,连带着在外面追击建奴溃兵的明军也几乎没有了。
此时城门紧闭,成头上也有士兵巡视。
不过,暮色已至末尾,城头上的士兵,如何能看清城外的军队?!
“今天天色已晚,命令,全军于城外五里之处就地扎营,炮兵进驻至三里处,布置进攻阵地!
第一营第一、二千户护送炮兵构筑阵地!
明日一早,前去索人,若是不给咱们一个说道,直接炮轰顺义城。
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看向身后的赵大顶以及杨临等人,声音又冷了几分。
“遵命!”
……
黑夜沉沉,顺义城的大牢中,陈虎坐在一间腥臭的牢房里。
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这是之前建奴杀掉尚未来得及清理的人。
虽然是冬天,尸体并没有腐烂,但空气中的气味依旧难闻。
“阿~嚏~”
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牢房阴冷不见太阳,在这冬日里冷的厉害。
身上的铠甲以及御寒的保暖衣都被贺人龙这个家伙扒了,只剩下一身贴里的衣物,随后扔进了这牢房中。
要不是扒了死人的衣服裹在身上,恐怕现在早就冻死了。
陈虎看向南边方向,眼神中满是坚定。
他坚定的认为,孙杰会来救他的!
至于其他那些被劫的士兵,待遇和陈虎差不多。
与此同时,在顺义城的县衙中,贺人龙坐在洪承畴的下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看着这般好心情的贺人龙,洪承畴有些好奇,问道:“贺将军怎么如此高兴?可有喜事?!”
声音平缓,隐约间还要照顾贺人龙的情绪。
贺人龙站了起来,在洪承畴面前转了一个圈,道:“大人,觉得末将身上这幅铠甲如何?!可精良否?!”
洪承畴早就发现了贺人龙身上的铠甲变了样子,只是一直憋着没问。
“这是哪来的?比之以往,精良不少!”洪承畴问道。
“哈哈哈,这是一伙倒霉蛋的,至于详情,后续再说,后续再说!
这次,咱们抓了七百多个建奴俘虏,这些人送到京城去,又是大功一件!”
贺人龙显摆完铠甲之后,又开始显摆军功。
他身上的铠甲正是从陈虎身上扒下来的,因为两人身材相仿,所以穿在他的身上极为合适。
接下来,贺人龙又开始显摆。
洪承畴心情大好,抓了那么多的俘虏,那么多的功劳,心情又怎么会不好呢?
两人一唱一和,一直到深夜。
好一幅主属相和!
第二天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洪承畴和贺人龙便被人叫醒了。
当他们听到来人禀报的命令后,睡意全无,带着人上了城墙。
往外看去,城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支兵马,就在两三里之外。
“怎么回事?哪来的兵马?”
洪承畴脸色沉重。
大清早就遇到这档子事,心情怎么会好?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孙杰举着喇叭,声音响起:
“我是陕西中路参将孙杰,现在,你们立即释放我方羁押人马,否则后果自负!”
城墙上的洪承畴脸色差到了极点,看向旁边的贺人龙。
这事贺人龙没给他说过,他现在才知道。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