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昭并未抬眼,淡淡的说道:“储大人,你不必如此,蒙某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
“先生是雍王父亲,陛下交代过,臣下自是不敢怠慢。”储诚的话语中更是恭敬。
储诚作为内侍郎虽说官职不高,但也是深得权汉良信任的,不然押送蒙昭的事情也轮不到他的头上,他深知蒙昭身份不能大意,因故一路上很是恭敬,不管蒙昭态度如何,自己却不能冷待。
见蒙昭不再说话,储诚也不再打扰,自顾自的退了出去,心中盘算着从幽都走到沧州用了四天的时间,在徐州交接后,年前返回幽都不是问题。
而这徐州城中一处民房中聚集了一批黑衣人,屋内的油灯昏暗无比,好像做谍者的都习惯于在阴暗中说话办事一般,能确定的是这些人肯定不是西府的谍者,西府明鉴司做事然隐秘,从不会大量的聚集在一起。
“主上有令,只要蒙昭踏上徐州地界我们就要开始做事了,不能让蒙昭活着出北府。”说话的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
“大人,各府的谍者都汇集在徐州了,我们想动手不太容易,明鉴司已经透了话,希望大家在这件事上相安无事。”说话的人地位不低,听语气明显是对这个任务不满意。
“慎言,主上自有主上的道理,不可妄言!”
见那人不再说话,那首领直接吹灭了油灯,民房内的黑衣人在黑夜中四散离开,瞬间消失不见。
吴王大殿中众臣早已散去,只余端木阳和滕寒二人,甘铭守在殿外,经过秦淮河上一事之后,萧彧对北府的掌控越发的得心应手了,新政的推行更是无往不利。
“滕寒,你明日就启程徐州,蒙昭的事情你要谨慎,端木你完成手上的事情也要赶过去,不能让蒙昭出什么意外。”
“臣等谨遵谕令!”端木阳和滕寒起身回应。
“王爷,东府的事情大体已经查明,公主在庐陵的换防的确是针对辰京的,只是辰京那边没有任何动作,据我们在辰京的探子来报,太后娘娘已经十多天没有上朝了,朝中大事大多由苍舒凉做主。”端木阳接着说道。
“三娘坐不住了,果然是要对辰京动手,让咱们的人静观其变,不要有举动。”萧彧想了一下后说道。
端木阳有些不解,问道:“王爷,东府出兵长沙和辰京,豫章必然空虚,我们是不是?”
萧彧摆摆手说道:“且不说我们与东府有盟约在先,就算是三娘拿下了辰京或是长沙,你觉得蒙琰会坐以待毙吗?三娘只是一个女子,还能翻天了不成?”
端木阳听完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而后挣扎着说道:“王爷,可还记得旧时昭阳女帝?”
萧彧身体一震,昭阳女帝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开创了中原唯一的女子为帝的先例,招到多少口诛笔伐,但不得不承认,昭阳女帝在位期间国力强盛,八方称臣,虽说私德有亏,但无伤大雅,难道几百年之后的今天还要出现一位女帝吗?以仲柔兰的才智不弱于当年的昭阳女帝。
“端木,你觉得三娘有此意?”萧彧惊讶道。
“王爷,辰阳公主一向志向远大,从不肯向我们低头,这里面的心思臣看不懂,但公主的做法臣确看的明白,星潭与辰京所属之地,再加上东府的力量,一旦遂了她的愿,我们该如何自处?”端木阳索性把心中的担忧全部说出来。
“王爷,东府有刺杀的先例,您说这次?”滕寒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萧彧和端木阳震惊不已。
萧彧立时变得烦躁起来,踱来踱去,突然停住说道:“端木,你将手中的事情放一放,立刻随滕将军去徐州布防,本王会指派两衙暗中协助,一定要确保蒙昭的安全,如果端木的断言会发生,那么东府一定会让蒙昭死在我们的地盘上。”
端木阳同样觉得事情不简单,说道:“王爷,我们是不是也早做准备?”
萧彧点点头,说道:“加强两淮的布防,调长孙冀为镇南将军,兼顾对三府的防务。”
宣松话少性冷,接到命令以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路,不过三日的功夫就已经出川到了夷陵境内,交换完文书之后,余赓亲自接待了他,毕竟是自己的老部下,亲切。
“你小子今年不过十九,竟然入了王爷的眼,以后前途无量啊!”余赓一边大口饮酒一说毫不掩饰的称赞。
“王爷抬爱,大将军厚爱,末将只是尽责而已。”宣松波澜不惊的回道,今天已经是这三天他说话最多的时候,不管性情再是冷淡,碰上知遇之人还是不同的。
“你不必紧张,石大将军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了,你只要安全将老先生带回我们的地盘就够了。”余赓依旧大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