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谈恋爱的事,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我哥。
这两个月我哥也异常的忙,说好了要带我去吃饭,但却一直没抽出时间来找我,也没怎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不然以他对我的了解程度,我是铁定瞒不过他三天的。
幸好,我哥放假比我早一周,他们学校也不让多待,我还暗暗庆幸着。
但我不光是在庆幸可以不用和我哥一起回家。
去年我哥只比我早放假了两天,他们学校也只让留两天,那两天,食堂都不做饭了,我哥就靠面包泡面度日,面包还舍不得买太贵的,就一次性把所有3块钱以下的面包都买了。
可把我心疼得够呛。
我哥知道这次没法等我,就问我有没有同学和我一起回去。
我说有,只是关于这个同学的信息,我稍作了修改。
我说我有一个隔壁寝室的同学,女生,望州人,对望州市车站的构造了如指掌,又碰巧要去希城的爷爷奶奶家,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发完了这么一条微信,我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是微信,还好隔着屏幕,但凡我哥给我打个电话,我都容易露馅。
听我说的这么详细,我哥信了,才放心地上了车。
我小小地舒了一口气。
我还没准备把我谈恋爱的事告诉我家里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还不太稳定。
还是过段日子吧。
回家当天,我很早就睡不着了,兴许是因为第一次和男朋友一起回家。
下意识地去看了那两个床铺,都空空如也,我才想起许梨昨天下午四点的飞机飞走了,江雪笙晚上八点的高铁也回家了,寝室里就我一个人。
我在床上赖了会,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洗漱。
行李箱摊在地上,是我昨晚上床睡觉前打开的。
随便吃了两口面包,我把床上四件套拆了下来,填进了行李箱的不平整之处,然后把其他东西调了个位置,衣服压实了一些。
这么一来,倒没有那么难扣了。
接下来,就是把被子叠好,把东西用塑料布罩好,穿好衣服,戴上隐形眼镜,最后检查一遍屋里,锁门,下楼。
我在楼下的椅子上坐着给许星朗发微信,等着他来,我再出去。
没几分钟就有了回应,我背起书包,拉起行李箱走了出去。
许星朗接过了我的行李箱,原本在我手里略显笨重的行李箱,在许星朗那里却游刃有余。
果然,个子高的优点就是多。
车是下午一点多的,我们出发的早,还来得及吃个午饭。
这时候隐形眼镜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在北方的冬天走进餐厅,镜片不上雾。
北方有句俗语:上车饺子下车面。
就是上车前吃饺子,下车后吃面。
刚好食堂的饺子店还开着,我们简单吃了点,就去了车站。
走进车站,说实话,我还是有点转向。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我天生方向感不好,如果不是走过很多次的地方,我就会走丢,还好身边有个许星朗领着我。
候车,检票,我回家的心在胸腔里狂跳。
坐上火车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种莫名的归属感。
以往,我回家这一路上不知道要说多少声“谢谢”“不好意思”,以此麻烦别人帮我把行李箱拿上去,等到下车的前半个小时,又开始坐立难安,思考怎么麻烦别人帮我拿下来。
我一个人的时候还会有点轻微社恐,不太好意思和别人说话,更别提麻烦别人。
至于为什么不放在高铁的车厢连接处…一是行李箱太多没我的地方,二,我也怕别人不小心拿错。
但是有了男朋友就不一样了,尤其还是和我拥有相同目的地的男朋友。
不过我们俩的座位并不在一起,也不是一个车厢,许星朗抢了三次,也只是抢到了相邻车厢的两张票。
我本想把我的票退了重新抢,但是许星朗怕再出差错,让两个座位越来越远,而且现在是放假高峰期,也没剩多少张票了,风险太大。
最后决定,静观其变。
许星朗把我送到座位上之后,把我的行李箱放了上去,等了一会,本该坐在我身边的那位就过来了。
那人是个男生,看起来也是返乡的大学生,俩人一番沟通,那个男生也到希城,是自己一个人,也同意了换座。
为了让那个同学安心,许星朗给他看了自己的购票信息,把他送了过去。
整个过程非常快,没有耽误其他人。
回来后,行李架上还有空余的地方,许星朗把自己的行李箱放了上去,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调整好座椅,许星朗突然说了一句,“还好我跟你一起回来了。”
他说完这话,又往那个男生那边看了一眼。
我有点不懂,“怎么了?”
“我要是不跟你一起回来,你旁边坐的就是那个男生了。”
我挑了挑眉,随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醋你都吃。”说完我觉得有些口渴,想喝点水。
“是有一点吃醋,不过主要还是怕你和陌生男生待在一起会不自在。”
闻言,我去拿水的手一僵,但转瞬又恢复自然。
这一点,他在跟我表白那天就说过了,但是我没想到,这种场合他还能顾及到。
思来想去,我还是好奇,“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发现的呢?”我一直以为我掩饰的很好。
许星朗握了握我的手,慢慢回忆着,“你第一次跟我见面的时候就有些不自在,我看出来了,那时候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
我眨了眨眼,我还以为我当时掩饰的很好。
许星朗见状,忙跟我解释道:“你掩饰的很好,是我太聪明了。”
我眉毛一挑,眼睛微微睁大。
你会读心术?
许星朗笑了,“我不会读心术,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有吗,我拿出手机照了照,也没看出什么。
“你现在表情很正常,当然看不出。”
我放下手机,表情有点愧疚,“对不起,不是你做错了,是我的问题,我…”
许星朗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手,又摸搓了两下,“我知道。”
他继续讲着,“后来我发现,不光是我,你和你同学见面,和不认识的异性打交道,就是会不自在,反而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放松一点,我还挺开心的。”
“所以,我就尽量不和你有肢体接触,实在忍不住,就隔一层衣服。”
我突然想到那次在鬼屋,他捂我耳朵的时候。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我缓缓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怕被其他乘客听到,我降低了音量,向他解释着缘由。
“我爸的工作在外地,一年也就回家几次,我妈妈是一名家庭主妇,心思都在照顾我和我哥身上,没什么社交圈子,所以我从小到大,也没人教我,怎么和男生相处。”
“我不喜欢我爸。小时候,他每次回来,都嫌弃我和我哥哭闹,明明我们和其他小孩相比已经很乖了,真的,街坊邻居都说,我们两个,比别人家一个孩子都好哄。”
“可是我爸不满足,他总是吼我们,然后在家当甩手掌柜,什么家务都不做,甚至连自己的袜子内裤都让我妈给他洗。”
“他也不会跟我和我哥做游戏,他本来就不常在家,一回来也不和我俩联络感情,时间长了,感情就淡了。”
“然后他开始和我妈吵架,怪我俩跟他不亲,一吵架,就砸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