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哲明轻笑一声,半开玩笑道:“怎么可能有人不用微信,你是不是故意拒绝我?”
我眨着眼睛,“是啊。”
你这不是都听出来了,怎么还问。
多尴尬。
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会更委婉地拒绝一下。
但这个人,我本能地不喜欢。
所以我直接说。
朱哲明的脸色一僵,干笑着,“就是交个朋友而已……”
“不好意思,我不想跟你交朋友。”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我只等了一秒,见他没有反对,便拉着许星朗走了。
八厘米高跟鞋,走得十分带感。
等到朱哲明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走出五米远了。
自然也没看到,他在我身后露出的那饶有兴致的眼神。
许星朗的嘴角从刚才便开始上扬,此刻说出口的声音,也满含笑意。
他问我,“想吃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便没有挑明,开始思考,我想吃什么。
五秒后,我张口,“想吃的太多了,我选不出来。”
最近为了以一个更好的状态穿上这条裙子,我不光加大了运动量,还控制了饮食。
但学校食材有限,能作为减脂餐来吃的东西,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早吃腻了。
这么突然一问,我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吃的,可是每一个都重油重盐,吃了不仅发胖还会长痘。
正纠结着,许星朗试探着给了我一个建议,“麻辣烫?”
闻言,我眼神一亮,拉着许星朗掉头迈步,“快走,晚了没位子了。”
学校门口的那家麻辣烫味道极好,哪怕是清汤全菜,也足够解馋。
这样一来,既解了馋还不会胖太多。
甚合我意。
然而,意料之中,人很多。
最后,我们是买回寝室吃的。
宋氏的化妆师手法很赞,我睡了个午觉,底妆也没有花。
我用粉饼补了补,只片刻,便恢复了哑光雾面的妆效。
接下来的比赛,各有各的精彩。
不过虽然我没去参加比赛,在看台上看比赛也很费精气神。
回到寝室的我,草草洗了个澡便躺上了床。
刚把腿放在被子上歇着,我就接到了黎江朵的电话。
“安安!安安!”黎江朵哭得非常惨。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哭的这么伤心。
我心头一跳,“出什么事了,你先别哭。”
黎江朵还在哭,我从她抽抽嗒嗒断断续续的声音中拼凑出了一句话,“苏文……聪那个……王八……蛋……出轨了呜呜呜!”
我刚听清,她便大吼一声,“渣男!”
我没忍住皱了眉。
苏文聪我知道,是黎江朵的男朋友,我还看过他的照片,确实是黎江朵会喜欢的类型。
可是这才谈几个月啊,就出轨了,这人也太不靠谱了。
“怎么回事啊?”
黎江朵哭着说,“他要我跟他去开房,我没答应,然后他就去找别人开房了……”
“我对他那么好,他就这么对我…”
“我一片真心喂了狗!”
“我的初恋啊,怎么找了这么个玩意,晦气啊!”
我有些慌,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便作为一个倾听者,听着她发泄。
她问我问题,我便认真回答她。
但黎江朵哭得我心一抽一抽的疼,等她情绪稍稍稳定,我赶紧劝着,
“不难过宝贝,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姐们马上就放假,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十个,保证个个都比他优秀比他帅!”
“烂掉的人,咱们就趁早扔掉,能够及时止损是你的福气啊,你千万别因为他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好不好宝贝?”
“咱们有样貌有才华,什么样的找不到!”
黎江朵抽噎着,“对!渣男一个!我在乎他干嘛?我以后一定能找到比他还好的!”
“可是他真的长到我的审美上了啊,我好喜欢他的颜,为什么是个烂人啊!”
我赶紧劝她,“宝贝你要知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内在才是最重要的,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你喜欢的颜,但他们的人品肯定会比他好一万倍,你现在就是还没走出来所以才对他念念不忘,给自己点时间,好不好?我们慢慢来。”
黎江朵乖巧应下。
接着又呜咽了一会,直到听到她满血复活的声音,我才放心地挂掉电话。
第二天,我事无巨细地跟她分享着我遇到的新鲜事。
大到这个运动员你喜不喜欢,我去给你要微信。
小到我今早上吃了什么卤的面条。
我还要求黎江朵给我发语音,这样我可以听出她的状态。
听着她状态一直不错,我才终于放下了心。
江阳医科大学第二十届秋季运动会很快来到了闭幕式。
宋知宜一向送佛送到西,她让她的造型团队包揽了我两天的造型。
而身为乐队指挥的她也同样美丽。
为了不浪费今天这身妆造,我便和许星朗约好,下午去拍照。
是以,我们找遍了江医大所有好看的地方,拍了一张又一张照片。
接下来,p图的重任就交给我了。
但是许星朗找的角度很好,人物基本上不用怎么p。
我花了两天时间,将背景p出了我想要的感觉。
我把这些照片发给我哥的时候,他都差点没认出来我。
但我把这些照片发给我妈的时候,她却一眼就认出了我,还说我本来就长这样。
夸得我要上天。
我又把许星朗给我拍的单人照分享给了黎江朵,毕竟她还从来没见过我这一面。
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带黎江朵散心,这个照片倒是给我了灵感。
十一假期,我们可以去拍中式照片。
那么喜欢汉服的黎江朵,肯定也会喜欢旗袍。
然而我的图片发出去了好久,黎江朵都没有回我。
我们的上一次聊天,还是昨天晚上,她跟我说,她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让我猜猜是什么。
我没猜出来,她很满意。
说是这样才算惊喜。
可是她现在却不回我消息。
可能在忙吧。
不过我又怕她还在伤心,于是,便给她打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关机。
我当时就笑了,看来应该是手机没电了。
那我就等晚上再给她打电话吧。
把手机熄屏,我挽上许星朗的胳膊,准备去吃晚饭。
突然,一股浓烈的不安冲击着我的心脏。
只是一种情绪,竟渐渐演化成实感,撞得我心口隐隐作痛。
我没忍住一个踉跄,险些站不住。
许星朗下意识揽住我,瞧见我有些发白的脸,神色紧张,“怎么了?”
我却只能摇摇头,连到底是哪里不舒服都说不上来。
但很快,心口那若隐若现的疼痛感消失,可不安感仍在。
我不知道这股不安来源于哪里,这种未知的恐惧让我很是紧张。
然而下一秒,我的耳朵先我的大脑一步,听出了头顶处的异样。
那是一个摇摇欲坠的花盆,掉落的地方大概是……
我的脑壳……
来不及细想,我下意识地拉着许星朗换了个地方站。
刚刚站稳脚跟,花盆随风落下。
啪唧。
摔得稀碎。
就在我刚刚站着的那个地方。
许星朗愣住了。
因着我们刚才的动作,那个地方并没有人,所以没有人受伤。
周围的人在惊呼过后,也都散开了。
而我的心脏仍在扑通扑通狂跳。
我使劲地安慰着自己。
许星朗反应过来后,忙过来查看着我,“伤没伤到?”
我使劲摇头,拍着胸脯不住地念叨,“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许星朗松了口气,从我的头顶摸到我的下颌线,随后也双手合十跟着我念,“祖宗保佑。”
良久,我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
这一刻,刚刚那么奇怪的情绪也得到了解释。
我当即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让她找一找这方面的专业人士,给我家祖宗上柱香。
不然我今天就该破相了。
随后,我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不过说是经过,其实也就几句话就说完了。
也刻意省略掉了花盆原本应该砸的位置,只说差点被掉下来的花盆划到胳膊。
我妈没有太过担心。
如此,我的心才算安定。
可即便是情绪稳定下来,我的内心深处,仍旧感到一丝不安。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看着地上的碎花盆,我大概能猜到一点。
估摸着是吓到了。
没关系,一会吃饭的时候多吃点就好了。
于是,我重新挽上许星朗,念叨着自己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