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容瑾就封笔,过年的时候,皇帝也是可以休息几天的。
虽说宫里的人少点,但年味却浓,这毕竟是容瑾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安伊人虽然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有易千行和林可卿帮着,宫里慢慢的热闹起来。
容瑾虽然不用上朝,但每天还保持着早起,然后锻炼身体。
容瑾满头大汗大步朝长乐宫而来,于忠小心的在后面伺候着,手中拿着棉巾,容瑾随手拿起来,往额头上一抹,就扔给了于忠。
刚刚走到长乐宫的门口,就听到里面“呵呵……”的清脆笑声。
听见这笑声,容瑾面容也是一松,面上带笑,大声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说来,让朕也高兴高兴。”
只见殿内坐着五个男子,坐在上首的是安伊人和王太后,王美人自从容瑾登基成帝后,就被容瑾接了出来,王美人生性淡泊,住进了永寿宫后,吃斋念佛,很少出来,知道安伊人怀孕了,倒是经常来长乐宫来看看安伊人。
见王太后在此,容瑾忙躬身行礼“儿臣给父后请安!”
王太后忙温和的笑道:“皇上快起来吧,不是说不用行礼了吗?咱们父女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
容瑾呵呵,一笑,也不反驳,俞景岚几人忙给容瑾行了礼,安伊人忙让人安排早膳。
这几天无事,古代可娱乐的东西太少,容瑾就把前世的麻将的样式画出来,让于忠吩咐下去,连夜打造了一副玉质的麻将。
不带正在关着的那三个,容瑾的四个男人正好凑成一桌麻将,容瑾把四个男人凑到一块,教他们打麻将,学的最快的竟然是易千行。
易千行在宫里整天闷得没事干,见容瑾好不容易找来一个可玩的,顿时兴趣一来,学的非常的认真,安伊人和林可卿也很快学会,只有俞景岚学的最慢,
打牌的时候,把好不容易积攒的金银珠宝,都输给了易千行,心疼的要死,可是越是输,俞景岚越是不放弃,非得赢回来不可,于是还向易千行打了欠条。
易千行本来就对麻将很感兴趣,现在赢了俞景岚那么多钱,顿时喜得整天拉着俞景岚打牌,俞景岚输了那么多钱,但每次易千行找他,他还乐此不彼。
可是俞景岚到底也没有赢回来,打欠条也没用,俞景岚只好晚上使劲浑身解数伺候好容瑾,给容瑾要钱。
弄得最后易千行拿着一沓欠条,整天追着俞景岚要债,俞景岚见了易千行就如老鼠遇见猫般,吓得面色一白,撒开腿跑得飞快。
除夕夜,
容瑾,安伊人,王太后,俞景岚,易千行,林可卿等在一块吃了一个年夜饭,一百多道菜,他们就算是每一个都吃上一口,也足够吃饱,剩下的就被容瑾赏给了大臣们。
安伊人有了身孕,不能守夜,早早的就去睡了,王太后年纪大了,也不能受累,早早的也回去睡了。
只剩下容瑾四人,容瑾把麻将拿出来,几人打麻将好打发时间,俞景岚见容瑾把麻将拿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渴望,脸色却白了,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小心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易千行,然后哆嗦着说道:“陛下…陛下,臣妾有事,就先回去了,”说完迈开腿就想跑出去。
见到害怕成这样的俞景岚,容瑾几人哈哈大笑,易千行更是不屑的瞟了一眼俞景岚,没好气道:“行了,坐下吧,看在今天是除夕夜的份上,我今天就不追着你要债了。”
听了易千行的话,俞景岚面色顿时缓和了开来,呵呵,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然后坐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容瑾也笑道:“今天高兴,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朕的。”
“啊…陛下是真的吗?”只见俞景岚两眼放光,一眼渴望的看着容瑾,要知道他也非常喜欢玩麻将啊,就是没钱啊!
容瑾笑着点头“没错,金口玉言。”
易千行和林可卿听了也非常高兴,但最后……
“胡了,”
“这牌朕要了,”
最后谁也没从容瑾手中赢一文钱,看着面色紧张,神色慌张的三人,俞景岚更是鼓着腮帮子,铆劲的想要赢钱。
容瑾终于不再逗弄他们了,后来,容瑾一局也没有赢,三个男人知道容瑾让着他们,赢了容瑾不少钱,都是满脸喜色。
其中最高兴的莫属俞景岚,前几天打牌他一局也没赢过,还欠了不少外债,现在好了,手中拿着刚刚从容瑾那里赢得一百两银子,呵呵呵。傻笑。
最后三个男人熬不住,就在外殿歇了,不多时,外面鞭炮齐鸣,烟花盛开,皇宫内早就准备好了鞭炮和烟花,在这个时候一齐放出,天上开出的绚烂烟花,仿佛把整个天际都照耀成了彩色。
京城内的百姓也会在这一天买一串鞭炮来放,“啪啪啪”响个不停的鞭炮声把安伊人和几个男人吵醒,易千行和俞景岚结伴去外面看烟花。
安伊人也穿上了正式的宫装,一会有大臣的亲眷来朝拜。
而容瑾则是去了勤政殿外的广场上,文武百官已经在等着了,
只听一声“女皇驾到!”
文武百官,纷纷下拜,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然后就是容瑾总结上一年的功绩,以及下一年的打算。
过了年就是大考之年,春闱在即,众多的学子都已经来到京城,或者在来京的路上。
长乐宫外很多命夫恭敬的站着,等候凤后的召见。
安伊人把祖父谢氏和父亲萧氏招进内殿,安伊人和家人已经多半年没见面了,见到亲人,安伊人也忍不住眼圈一红。
谢氏和萧氏见了安伊人,忙跪下行礼,安伊人看着不忍,却也无法,等行了礼,忙让宫侍把谢氏和萧氏扶起来,
谢氏看着安伊人面色红润,眼神柔和,挺着大大的肚子,坐在上面,放心的笑道:“看到凤后过的好,我就放心了,在宫外就常听说女皇陛下很是疼爱您呢!呵呵,女皇陛下疼爱您,您也好为陛下管理好这后宫才是啊!”
安伊人忙道:“是,孙儿记下了,”
谢氏听安伊人自称孙儿,眼圈也是一红,安伊人算是他最疼爱的孙儿了,常伴在他的身边,自从进了宫见面就不容易了!
萧氏的眼圈也是一红,却是忙劝道:“凤后,爹爹,今儿个本该是高兴的日子,咱们可不能哭,”
谢氏听了忙用衣袖拭了拭眼角,愧疚到:“是啊,都是我的不是,今儿个可不能哭,要遭晦气的,凤后您有了身子更得好好照顾自个。”
安伊人忙点头:“是,孙儿知道!”
萧氏左右见无生人,忙小声的问道:“凤后在宫内可还安好?宫内没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吧?”宫中的妃子虽然不多,但这邻国一下子就送来两个皇子一个郡王,他们的身份都高过安伊人,萧氏怕安伊人吃亏。
安伊人哪里不明白萧氏的意思,谢氏心中也有些担忧,可这皇家的事儿,可不是他们随便能打听的,于是脸色一紧,神色严肃道:“胡闹,这事儿也是你能打听的?”
听了谢氏的训斥,萧氏忙低下头“是,爹爹息怒,都是女婿的不是。”
安伊人见爹爹糟训,忙道:“祖父不要生气,爹爹也是关心我,”说着然后压低声音道:“只要女皇在这宫内,宫里就不会乱。”这意思就是说女皇还是向着他的。
听了安伊人的话,谢氏和萧氏心中放心了不少,面上也都露出一丝喜色。
萧氏放心下了安伊人,心中就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随即又有些担忧道:“改天还请凤后劝劝城儿。”
“城儿?她怎么了?”听到有关于自己亲妹妹的消息,安伊人忍不住问道。
萧氏叹口气道:“她啊,上次虽然立了功,封了官,这整天啊都呆在西山大营,连家也不回了,还要请凑陛下说要去玉门关,守卫凤鸣疆,打匈奴呢!她今年可才17岁啊!我这心怎么放得下啊!边疆那么乱,以我们家的威望哪里需要她拼死去挣军功呢?”
上次安城在与匈奴人的作战中勇猛杀敌,毫不胆怯,容瑾都是亲口夸过的,安伊人也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妹妹而骄傲。
但一想起自己还那么小的妹妹就要去上玉门关,玉门关和这京城可不一样,这心也是舍不得,于是点点头应道:“好,爹爹就放心吧,我改天劝劝他。”
谢氏和萧氏呆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回了,陆陆续续的见了所有的命夫,安伊人也有些累了,就回了内殿休息。
今天过后,容瑾也要开始上朝;
二月迎来容瑾登基后的第一次科考,容瑾对这次科考异常的重视,这可是她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
容瑾打败匈奴后,威名传遍了整个凤鸣,很多有识之士,纷纷赶往京城,希望能得到女皇的赏识,愿为这样英明的女皇,效犬马之劳。
一时间,京城人声鼎沸,很多客栈都已住满,容瑾命人张贴皇榜,不许客栈涨价,于是客栈内人满为患,有些学子为了引人注目,整天在客栈内高谈阔论。
只见一间客栈内,一个学子正高声宣讲“女皇陛下英明,大败匈奴,是我凤鸣王朝之幸,小生认为陛下应乘胜追击,把匈奴彻底打败。”
旁边的一个书生听了却满脸不赞同道:“非也,非也,匈奴既然已经被打败,我们凤鸣王朝乃是礼仪之邦,应用银财好好的安抚她们,让她们安分守己才是!这样我国百姓才能休养生息!”
听了这个学子的话,容瑾气的差点没笑出来,把匈奴打败,非但不要钱赔偿,反而倒贴,这人的脑子真是被驴给踢了,容瑾摇摇头,如果她要选的人才都是这样的人的话,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好了!
不过容瑾想起中国古代好像就是这个样子,那些高丽小国,每年给朝廷上供,但走的时候朝廷赏的东西更多,据记载,高丽有一年朝廷贫苦,只这一年就给中国古朝廷上供了好几次,走的时候可以得到更多,用这种方法赚取钱财。
容瑾看到后,心中无不感叹当时人有些傻,打肿脸充胖子,用这种散财的方式找到天朝上国的优越感,可那些被她们散出去的银钱也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可不是凭空得来的,真是让人不可想象,同时感叹高丽小国的无耻!
古代朝廷打败少数民族也是不会索取赔偿的,认为是丢了礼仪之邦的风采面子,反而会奖赏那些作乱犯上的少数民族,真是……
容瑾就很鄙夷这种做法,等她打败匈奴后,她一定不会放过索取利益的机会,最好是把匈奴人的草原,归为自己所有!总要想个办法解决掉后患。
“哼,”一声轻哼传进容瑾的耳朵,容瑾转身看去,只见一个面容清俊的少女,一身华丽的锦袍,端坐在一旁,满脸不屑,似乎很是瞧不起两人的言论。
容瑾轻笑一声,对着那女子道:“不知这位小姐有何高论?”
那女子听到容瑾的声音,转眼看去,只见一个面容俊美,衣着华贵,身上带着淡淡威仪的女人正一眼含笑的看着自己。
王崇暗道这人不简单,心生郑重,于是忙道:“小生虽不敢说有什么高论,但确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请说!”容瑾对她的将要说出的话也有些兴趣,她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那两个女人见王崇不屑她们的言论,满脸气愤,正想要理论,听到王崇要说自己的言论,这才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满,她们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王崇见客栈的人都看着自己,也不胆怯,眼神明亮,缓缓道:“当今天子是少有的明君,这次能打败匈奴全靠陛下果断英明,匈奴虽被打败,但百虫死而不僵,这次打败毕竟没有伤到匈奴人的根基,想来再过不了几年匈奴人就会卷土重来,”
听了王崇的话,一学子不服道:“照你这样说,岂不是还要打?”这言论可没什么
王崇接道:“自然要打,但却不是现在,现在最主要的是生养生息,积蓄力量,等待几年后和匈奴一场打仗,彻底打垮匈奴,”
一学子听到有些嘲讽道:“哼,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话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王崇听了也不愤怒,只是反问道:“你们可知当今天下有几道难题是陛下要彻底解决的?”
“官场复摆?”
“民生低下?”
众多学子问问开口讲述自己的见解,王崇听了却是轻轻一笑,也不反驳,也不认同。
容瑾看了一会,觉得这女子实在是个妙人,于是站起走到王崇身边,客气道:“我想请小姐喝杯茶,不知小姐可应允?”
王崇听了轻笑道:“求之不得!”王崇心里对容瑾也是充满好奇,并不讨厌容瑾,愿意和容瑾一絮。
两人相视一笑,上楼要了一个包间,等两人走后,下面的学子才纷纷扬扬的讨论开来,突然一学子一手拍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她是谁了?”
“谁?”众学子也纷纷疑声问道。
“她是王崇啊!”
王崇?那人竟是王崇?众多学子眼中纷纷涌出一股不可置信,没想到王崇竟然真的那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