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正院的孟洁都觉得有些奇怪,她中午和相公用饭时,还特意提到这件事。
“裴家以前也有送。”安成邺不以为意,不觉得裴阙今年的灯笼送得有何不妥,“你看这段日子,裴阙一直在帮咱们家,应该都是因为裴钰的缘故。裴家人还是念旧情的,知道咱家和他们家有情谊。”
孟洁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因为她有问过安府管事,把往年灯笼和今年对比,管事说今年的灯笼更大更精美。但相公都说没事,她只好把疑问憋在心里,等相公出门后,再和丫鬟谈论此事。
“朝露,依你看,你觉得裴阙此举,是为了什么呢?”孟洁嫁到安府快一年,已经把安府的事给摸清楚了,钱权都属于一般的安府,孟洁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是裴阙想要的。
“太太,奴婢有个猜想,但不知道该不该说。”朝露犹豫道。她是下人,安府宴客那日,她得比主子更加细心观察,所以不小心发现了一点不得了的事情。
“你有什么就说呗。”孟洁瞥了眼屋子里,“这里只有你和我,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那奴婢可就说了啊。”朝露半蹲在主子身边,压低嗓音道,“那日咱们府上宴客,裴四爷和其他人打完招呼,便一直和大小姐说话。后来下午的赏花和游戏时,奴婢就发现裴四爷一直盯着大小姐看。”
“你个死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孟洁被冰露这话吓到,猛地坐直了身子。
其实那日裴阙和安芷说话时,孟洁也有多看两眼,毕竟裴阙那般俊秀的人物,是人都会喜欢多看看,只不过她是主母,有太多的事情要周全,所以并没有一直关注裴阙和安芷。
现在听朝露说起来,裴阙和安芷好像确实有点太近了。
朝露也知道这话不敢乱说,两瓣柳叶眉紧紧蹙在一起,“太太您想,府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可不止奴婢一个呢。”
孟洁越想越心慌。
对于安芷的婚事,孟洁是做不了主。
可她现在是真心希望安芷能嫁个好人家,她祖母有句话说得很对,安芷兄妹不会和她争安府得东西,反之如果兄妹俩有出息,便能给她带来荣光。
就比如安旭得了一门好婚事,从那之后她就是郡主婆母,可以明显感受到之后参加宴会更受欢迎了。
嫁给裴阙,对大部分女子来说,确实是一门不错的婚事,可唯独对安芷不算好事。毕竟裴钰的退婚,是满城皆知。
这边孟洁在愁裴阙的想法,裴府那,一样有人在发愁。
裴怀瑾大半生都混迹于官场,因为从小耳濡目染世家权谋,他自个儿就是个特别成功的政治家,后来把小儿子培养出来了,他觉得一生无憾,打算彻底撒手不管时,临了小儿子却给他放了个大的炸药。
看着堂下身板跪得笔直的小儿子,裴怀瑾连连叹气,“裴阙啊裴阙,这满京都的好姑娘那么多,你为何偏偏看上安芷了呀?”
昨儿裴阙让人送灯笼的事,是让裴家小厮大张旗鼓送去的,裴家人当场就知道。
于裴怀瑾而言,他本人对安芷并没有任何不满,但安芷太特殊了,她可是他孙子的前未婚妻。
昨晚,大儿子就找到裴怀瑾,问裴阙是什么意思。
裴怀瑾昨天给含糊过去了,但今早看裴阙半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气便不打一出来。
“说话呀!”裴首辅吼了一声。
“年少慕艾,直至如今。”裴阙定定地看着他父亲,眼神倔强又坚定,“这种感觉,父亲定是没有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