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阙刚下职回来,鞋都没换,听院子里的人安芷去了二房,又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所以急忙忙想去接人。
安芷被裴阙扶住胳膊,本来走路还比较随意,但这会也慢了下来,迈进裴家的门槛后,回院子的路上说了二房的事,“其实我也能理解裴兰她们的想法,就是觉得袁京生只道个歉,未免太简单了吧。裴兰可是流产了啊,大夫说要修养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继续有孕。再说了,这又不是小吵小闹,那可是没了一个孩子啊,有了这么大的芥蒂在,又怎么能平心气和地过日子。”
不知不觉,安芷说了好多,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裴阙跟前时,有多健谈。
裴阙却是懂这样的婚姻,很多人就是结个伴,日子久了,想改变也改变不了,而且两人之间的羁绊越发深,更不好说分就分。这是他久经人事后得出的结论,至于安芷的这份憎恶分明,他愿意一直捧着,毕竟把世俗看得太透了,也很没意思。
“既然二哥他们都同意,往后日子好坏都是裴兰自个去过,咱们多说了,反而像不识趣的人。”裴阙柔声道,“小心台阶。”
秋日雨少,石阶被磨得光滑透亮,上头的纹路只剩下浅浅一道。
安芷循声低头看去,稳稳地踩在了石阶上,但右手还是被裴阙紧紧扶住,看裴阙紧张得蹙眉,轻声笑道,“你知道外头人现在都怎么说你吗?”
“知道。”裴阙自豪接话,“说我怕你,一天到晚被你管得死死的,下了职就往家跑。如今你都有孕了,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笑我不是一家之主。”
“那你不生气吗?”安芷好奇问。
“这有什么好生气,应该高兴才是。”自个幸幸苦苦追回来的夫人,花了多少心血,只有裴阙自个才知道,他才不介意别人怎么说,家里老爷子都没发话,那些人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们是嫉妒我的夫人貌美又能干,所以在背后捏酸呢。”
安芷被裴阙逗笑了。从她怀孕来,不管是好意还是看热闹的,也有人建议她抬一位丫鬟当通房,这样能把裴阙的心留住。这事若是放最开始成婚那会,安芷可能会问问裴阙的意见,可现在,要她真去问裴阙,她实在没那个度量去开口。
反正裴阙不提,她绝不提纳妾之类的事。若是哪天真让她发现裴阙有了人,那就......那就另说吧。
今儿经过裴兰的事,安芷也听到许多和她想法不一样的话。许氏说这世上没一个男人不偷腥,就是看怎么偷,眼下不偷,不代表以后不会。
细细想来,这朝堂上,安芷能叫得出来的官员,家中都不止一个女人。
眼下再看裴阙,确实对她呵护有加,可因为边上人都不是这样,让她突然有了点不安。
“怎么了?”裴阙看安芷发呆,指腹在安芷的掌心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