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琼扬唇一笑,直率地看着陶瑞明,“陶世子,你是个好人,但我不是你的良人。家中因我年纪到了,频繁让我相看夫婿,但我觉得,我的一生不该只是如此。”不太好意思地抿了下唇,敛住笑容,正色道,“今儿我母亲带我来,就是为了能和你见上一见,现在人见到了,你确实如父亲所说的,清俊斯文。但我并不想嫁人。”
陶瑞明听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对张琼印象还不错,只是没想到张琼会说出这样让人想不到的话,“可是张姑娘,你年岁到了,爹娘可以多留你两三年,可时间久了后,你还是可以坚守你的本心,那你的爹娘家人怎么办呢?还有,你为何如此反感嫁人?”
张琼往木架子前走,停在一盆兰花跟前,看着兰花道,“幼时父亲带我看《策论》、《战国》,父亲说我很有读书天赋,可当我说也想参加科举时,父亲又说女子不能科举。教我诗书的是父亲,告诉我女子不能科举的也是父亲,年幼时我不懂其中道理,等现在大了,我才慢慢明白,这是世俗对我们女子的偏见。我不愿嫁人,是我不愿在后宅里为了一个男人,而和几个女人争斗。那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
“这......”陶瑞明听得瞪大瞳孔,他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言论。
张琼却很镇定,“至于我爹娘,再过两年,我可以回部落,去江南。只要不在京都,也就没人会说闲话。陶世子,你是男子,见识肯定比我多,若是要你成日待在府宅里,你也是不愿意的吧?”
“自然不行。”陶瑞明道。
听到陶瑞明的回答,张琼大方一笑,冲外边喊了句冰露姐姐,等冰露进来后,就出了花房。
陶瑞明看着张琼的背影,一头雾水,冰露看陶小世子一脸懵,暗道这桩婚事又要不成了。
张琼先一步回到主厅,她母亲正和安芷在逗悦儿玩,看到她回来,她母亲立即投来期待的目光。
安芷把悦儿放到地上,知道张家母女这会有话要说,就没多留,让春兰送她们出去后,再问冰露怎么样了。
冰露看着门口的方向,摇了摇头,“奴婢看陶小世子的表情,应该是不成了。”
“不成就不成吧,张琼不是寻常姑娘,她更有主见一些。”安芷无所谓地道,“成了好,不成也没事,咱们就是牵线搭个桥,能不能互相看对眼,是他们自个儿的事。”
冰露点头说是,“奴婢扶夫人进屋休息吧。”
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安芷累了。
另一边,张琼直接和母亲转述了和陶瑞明说的话。
刚进张家大门,余姚就抄起门口的木棍,抡起袖子要揍人。
张琼看不对劲,忙提裙跑,“您不是说了,愿不愿意都由我,我现在不愿意,您怎么又要打人呢?”
余姚追着女儿绕过长廊,她出生在部落,可不会那些斯文规矩,到了京都后,是和气不少,但本性还是暴脾气,“你要真不愿意那就算了,你这就是明显地想搅黄了!陶小世子有什么不好?你非要和人家说那样的话!这事要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