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实不相瞒,我们沧云县百姓贫苦,能有所生计,其实还要仰仗这位乡绅乐善好施,因此,对于儿子,他反倒疏于管教了,若咱们对此太过苛责,只怕会寒了本地乡绅们救济百姓的心啊!”
黄县令缓缓解释,言语中,满是感人至深的语气。
赵阳听着,心中却冷笑不已。
还乐善好施的乡绅?
少了这些人,沧云县的百姓们,才能好好活下去吧?
不过,赵阳却并未表露什么,忽然反问一句。
“照你这么说,他儿子欺压百姓,抢夺百姓们的房屋田地,本王不该抓他?反而应该放任他?”
“下官之意,并非如此!”
黄县令连忙摇头:“只是,法礼不外乎情理,如今沧云县百姓的生计之艰难,殿下应该也有所耳闻,想要改善百姓生计,还是得多靠这些乡绅们的帮助……”
“所以,咱们倒不如通融一下,对其小惩大诫,再令那乡绅好好管教儿子!”
黄县令笑了笑,又挥手指了指驿馆外,继续道:“那乡绅也是心中愧疚,一时无颜面见殿下,所以,他特意请我,为殿下备了些道歉之礼,让下官为殿下送来,以表其深深歉疚!”
“送礼了?”
赵阳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看样子,你所说的这个乡绅,倒也识趣啊!”
黄县令连连点头,笑道:“那乡绅本就是正直之人!”
赵阳没有回应黄县令,而是向着刘训等人挥了挥手。
“去把黄县令带来的礼品,都给搬进来,可不能寒了黄县令和那乡绅的一片苦心啊!”
闻言,黄县令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
赵阳愿意收礼,那便好说了!
他本以为赵阳是什么真正之人,现在看起来,还不是一丘之貉?
不多时,刘训带着手下,手脚麻利的将一个个大箱子搬了起来。
整整两辆马车,将驿馆一楼的空隙堆得满满当当。
“打开看看。”赵阳随意挥手。
刘训得令,将所有箱子全部打开。
顿时间,箱子中的珠宝、绸缎、古玩,一应展现在赵阳面前,满目琳琅。
赵阳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缕寒芒。
沧云县的百姓,饥肠辘辘,衣衫褴褛,连活下去都极其艰难。
可这些人搜刮的民脂民膏,却富饶如此!
而眼前的这些东西,只怕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可想而知这,黄县令这些贪官污吏,伙同那些乡绅富贾,究竟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殿下,您看这些,皆是彰显那乡绅的一片歉疚诚心啊,是不是……”黄县令笑着看向赵阳,暗示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黄县令倒是练就了一副好口才!”
赵阳忽然笑了起来。
见此,黄县令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那乡绅的儿子是否……”
“不放!”
赵阳话音落下,黄县令顿时怔住。
他茫然看向赵阳,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殿下,可是歉礼那乡绅都送来了啊!”黄县令喃喃道。
眼看着就要谈妥了,可赵阳却在这个关头,说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