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寻我,是为了给大人报仇吧?”
“不是。”沈知眼底有笑,“我寻你,是因为你是她最重要的人。我要替她看顾好你。”
锦屏眼眶一红,久久不语。
“明日我会命人给你造一个路引,再给你留几个得力的心腹。你先躲起来。”
锦屏摇头,声音柔柔,却一脸坚毅,“躲得太久。不想躲了。”
沈知看着她。
锦屏轻轻的笑,“我家姑娘…可从没教过我遇事躲避。”
“更何况如今有世子殿下当我的靠山,那我更没什么可怕的。”锦屏双眸似火,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要找到凶手,替大人报仇雪恨。”
沈知一愣,抚掌而笑。
“好,不愧是她的丫头。这份志气,不输于她!”
锦屏微微福身,脸上带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绝不后退。”
“好!”沈知对锦屏另眼相待,锦屏跟着周修远十几年,想必比他更了解发生在周修远身上的事情,也包括周修远可能的仇家,“若有你助力,我将事半功倍。”
“但凭殿下驱使。”
“好。我现在最想知道,谁最有动机杀人?”
锦屏拧眉思索。
“大人少年天才,加之这些年升迁过快,嫉妒他的人不少。”
“政敌?”
锦屏摇头,“只是我怀疑的一个方向。”
“不用担心,畅所欲言。目前我们毫无头绪,只能一个一个排除。你只需要告诉我,所有人里,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好。”锦屏眸色一深,肩线紧绷,声音发紧,“大人的父亲…周春来。”
庭院安静了片刻。
似夜风起,万物静。
沈知却问:“为何不是周修远本人?”
“大人的兄长…是一个没有城府、喜怒于形之人。他既没有这份高明的谋算,也没有这样深沉的耐心。”
这还是沈知第一次听别人说起真正的周修远。
那个代替周庭芳人生的男子。
那个迎娶安乐公主成为驸马爷的男子。
“或许…人会改变?至少从结果来说,周修远是最有动机之人。只要周庭芳死去,那他从此高枕无忧。况且,周庭芳同我学过两年拳脚功夫,要想悄无声息的杀了他,绝非易事。周修远贵为驸马,刚好具备这样的能力。”
锦屏闻言,反而笑意更深。
沈知看出她完全轻视周修远。
“殿下,您没见过周修远。若他有半点心计手段,也不至于十几年都活在大人的阴影之下。”
“好。那周春来呢,他为何要杀自己的女儿?”
锦屏沉默了。
她慢慢的想着,将过往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拼接在一起。
“我不知。也许是他不想再担惊受怕。只要大公子娶了公主便能一劳永逸。刚好,大魏朝的驸马又不用掌握实权,大公子便也不会露馅。”
“可周春来为何要等周庭芳嫁人后再动手?”
锦屏锁眉。
是啊。
如果真是周春来,为何不一开始就痛下杀手,何须等到周庭芳与秦家完婚半年后才动手?
更何况,当年他们遇到的那一伙山贼纯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