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觉得萧淑妃的反常,自然是由她家里人唆使的。
萧夫人最近出入后宫,他可是一清二楚。
就跟着皇后的母亲柳氏常来后宫一样,李治实际上是非常讨厌嫔妃的母亲们常常进宫的,因为很显然,这些女人进宫为着女儿谋划的一切,都是站在他们自己的家族利益上来进行的,而并非为着他打算。因此他喜欢长孙颖的一点,也就是因为长孙颖的家人很少入宫。
当然,在这里他刻意的忽略了,长孙颖跟长孙夫人极其不亲的事实。
反正,他喜欢的人,看入眼中的便都是优点,他不喜欢的人,他看到的便都是难以容忍之处。
他看着这些命妇们频繁的出入宫闱时,很想大吼一声这到底是我的女人还是你们放进来的探子。因为先帝当年就有这样的规矩,他萧规曹随,又要显示自己的仁慈通达,自然更不可能禁了人家母女探望,于是只能忍了。
可是如今萧淑妃的行为却是触及了他的底线,萧淑妃对于长孙颖破格的陷害,在着他眼中便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她只要稍微顾忌一下自己的颜面,便不会设下这种让所有人丢人的计谋。
所以,李治开始认真的想着要解决萧家的事情。
世家之患不是一日就能消除的,但他既然身为皇帝,便也不会对着他们全无办法。
不客气的说,世家这个阶层难以消除,但是具体的分到哪家上,多几个少几个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先帝当年扶植出一帮勋贵时,世家都鄙薄至极,可过上几十年,除了最固执的那些迂腐之人外,在世人眼中他们与世家又有何异?
李治一边走一边想着,等到了宫殿时,便已经有了腹稿,所以语气都缓和多了,“知道你回来的晚,我让奶妈先把凤儿哄睡着了。”
他当初是一时冲动才会带人去找她,如今回过神来,知道闹出这么大动劲儿已经给她拉足了仇恨,若今晚再歇下,恐怕连明天连皇后都想要致她死地了,于是便依依不舍的吩咐道,“他们应该也准备好你回来要用的东西了,你早点洗漱了歇息,我还有事,就不扰你了。”
“好。”看着他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还如此细心的安顿好孩子,长孙颖心里头说不出的暖和,点点头与她在宫门口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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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颖回宫,留着的人自从听她没有回来后便惶惶不可终日,直到如今才找到主心骨,随着她往进走,一个个都是哭着行礼的。
“昭仪回来了。”纤云迎上来,眼中有泪水,但是姿态却仍然跟平常一般娴静,行完礼后温柔的说道,“外面风雨大,恐有寒气入体,还请昭仪饮罢姜汤再入浴。”
“好。”这个年代伤寒都是能致人死地的病,所以长孙颖也不敢大意,喝完她们送上来的姜汤后,吩咐着,“给绣绣送一碗去,她在外面淋了雨的。”
“是。”纤云应了一声,沉默的安排好一切。
刘绣既然不在,长孙颖也不习惯别人近身,于是让着她们在屏风后面守着,自己进去洗澡。脱衣服的时候,看着怀中掉出的香囊,才想起白天捡到的东西。
长孙颖将着香囊放在鼻尖嗅了嗅,香味与着她常见的不同,觉得留在身边或恐惹麻烦,瞧了瞧不远处的蜡烛,直接在蜡烛上烧了,然后扔到了香炉里。
等她下水之后,纤云等人进屋,闻着空气里有着奇怪的味道,但是也聪明的什么都没问,只过来服侍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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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萧淑妃生气的一拍案几直接站了起来,简直是指着长孙颖的鼻尖儿骂道,“我怎么可能故意把她留下,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有那么蠢吗!”
面对萧淑妃的怒气,长孙颖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什么都没说。
昨天回来的晚了,又有李治护送,她便直接回房睡觉了,可没想到今天一醒来,就被皇后叫来,几乎是三堂会审的问她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样子是要对这事做个了断。长孙颖便一五一十的将着自己的遭遇给皇后说了,却没想到萧淑妃一蹦三丈高,坚决不承认她做过那些事,是长孙颖栽赃。
皇后今天是打着整肃宫规的招牌,于是宫里头叫着上号的妃子都到了,萧淑妃这般怒骂,却是十分难看。不少人都悄悄的低着头,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头却都默默吐槽:这还真是你老干得出的事儿。
不得不说,不管萧淑妃在着李治面前多么乖巧,在着众多经常被她挑剔讽刺嘲弄刻薄的女人们面前,她还真是个粗暴易怒的货,做出这些事儿一点都不稀奇。
“淑妃,够了!坐下!”王婵坐在上面,脸色非常难看。萧淑妃大吵大闹,固然是为她自己辩驳心切,却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明,她有多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