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武一开始过来,心里有先见,没注意到左继祖居然穿了童生服。童生功名确实不怎么样,但毕竟是有功名在身的,作为衙役,见到文人该有的礼貌,是不能逾越的。
确实,文朝上下对与读书人的尊崇,那是全方位的。童生地位不显,数量也多,国家政策上没有明显的条款,到秀才后,就有免除徭役的优惠,也可给人当私塾,收入也还可。
当然,到了举人就能够为官,成为老爷身份,在社会上的地位就比较高了。普通大户、大家族,见到举人老爷都会表达尊重,衙门里,见官也无需跪拜。
赵武是巡检司的官员,根子上还是属于武将系列,见到文人自然会低一等。但左继祖仅是童生,还不是宁城这边的学子,赵武就没必要表达出屈从和尊重。当即双目一瞪,说,“你是何人?这家粥场是你主持?”
“粥场是谁的都不重要,我们在救人,活命,行善而已,官府还要阻拦不成?”
“瞎说。”赵武声音很大,给自己壮胆,只要他面对童生的事情不传出去,谁会知道?“这里是宁城大善人方家田园,尔等无礼占据。还敢伤田地主人,是何道理?本巡检疑心尔等别有居心,都随本巡检到宁城走一遭吧。”
“何方巡检,会为人做狗腿子?听信一面之词,这样是一个州衙巡检该做的事?宁城知州廖大人,未必如你所言吧。要本老爷去见廖大人?”杨继业从粥棚里走出,见衙役不在意左继祖这个童生,但杨继业可是举人,给他们再大胆子,也不敢在举人老爷面前放肆。
穿着举人服,杨继业走出去,赵武听杨继业的语气,再看他身上的服饰,不由地后退几步,立即底气不足。随后,却见杨继业和左继祖年龄差不多大小,不免对杨继业的身份又怀疑起来。
“哪有那么年轻的举人?”方家的人在嘀咕,方天培听了,觉得有道理。方天培因为家里是商人,没有资格进行科考,虽觉得自己满腹才华,但却因为规矩无法进考场,早就不满了。
“你是哪里的举人老爷?可不能乱穿老爷服饰啊。据我所知,举人老爷都该去京城会试、殿试,哪会留在苏杭?再说,去年秋试苏杭就没有开考,你敢说不是冒充的?既然不是冒充的,就敢情宁城见廖大人。”方天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得意地看着杨继业。
“掌嘴。”杨继业到文朝后,从来没有对人摆身份,欺压其他人,但面前这个人居然敢如此放肆,不将他举人放在眼里,真掌嘴也符合文朝士子的脾性。
杨继业才说话,站在杨继业身旁的杨猛当即一巴掌扇过去,好在没真用力,但也没巨大的手掌也将方天培的脸扇破了,几颗大牙飙出来。
方天培本来正在得意,谁知杨猛一巴掌过来,整个人摔到在几米外,顿时哀嚎起来。
不进方天培自己没料到杨继业会发话扇人,赵武和方家的狗腿子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毫无征兆方家少爷就倒了。
“一个商人之家的人,居然敢这样跟老爷说话,不凑你都没规矩了。”杨继业看了看哀嚎的方天培,毫不在意。
赵武这时候,也知道遇上辣手的,心里在恨方天培,将他拉下水。
方城南原本不想出头,但这时候方家大少爷被打了,他总不能退缩。走出人群,说,“巡检大人,这里是方家粮田,这群人占了我们方家的粮田。也妨碍了官家春耕之策,还请巡检大人为方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