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把前几天的酷热一扫而空,早上起来的时候竟然有点冷。我跑到阳台上看了一下,楼下居委会大妈的吉利汽车已经套上了银白色的车套。
我快速跑回卧室找出一件单薄的毛衣穿上,居委会大妈可宝贝她那个吉利汽车了。热天遮阳,雨天挡雨,冷天保暖。
每当看到她的吉利汽车套上套这气温一准降下来了,这一点在王母娘娘看见我穿上毛衣时中肯的目光中得到了确认。我快速吃完早餐,在我老爸晨练没有回来给我念黄历之前赶紧撤离。
我到希宁街的时候街上只有三三两两买早餐路过的行人,远远的就看见花花世界大门的斜前方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他脸部的轮廓和高挺的鼻梁别具英美风格,只有那双乌黑的眼睛颇有东方特色。皮肤极其的白皙,微卷乌黑的中长头发落及耳根和那双乌黑的双眸显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像深冬一尘不然的雪。他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针织衫,浅色的牛仔裤,站在街边的黑色的路灯下,雨夜后微弱的晨光打落在他身上竟然散发出勾魂摄魄的美丽,美的一点也不真实,他周身的一切像是变成了一幅风景画,而他是这幅风景画里最绝美也最虚幻的景色。
我远远地站在风景画外呆了一下,两只脚不由自主地往这幅风景画靠近。三三两两的行人从他身边经过,他只微仰着头看着花店门头上红艳艳的四个大字“花花世界”,那双乌黑的双眸看的十分专注,似乎在沉思什么也似乎在追忆什么。
我渐渐走近,看得也更清楚,那双乌黑专注的双眸不仅仅有沉思有追忆,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忧郁。而那份忧郁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在离风景画还有大概二十米远的地方,我突然站住了脚,我知道那份忧郁熟悉的原因了。他的那双乌黑的眼睛长的好像穆南浩的眼睛,更像黎寒桥的眼睛,连眼底的忧郁都那么像。
黎寒桥!难道他是黎寒桥?!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会是黎寒桥?十三年了,他失踪快有十三年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我一点也不相信他就是黎寒桥,但是这个念头像疯长的藤蔓顷刻间就缠裹住了我所有的思维。我腿脚僵硬地往前走了几步,他没有注意到我,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和目光看着花花世界。我感觉到自己张开了嘴巴,“黎寒桥”三个字在我的口慢慢地酝酿起来。
“villian!”
在我张着嘴巴即将喊出“黎寒桥”时,一个性感的女声从另一个方向传过来。
我对英语的反应很迟钝,没有听清喊的是什么,似乎是在喊“威利恩”。这个声音和称呼都非常好听,将整个冰凉的清晨涂上了一层暖意。
那个男人闻声看过去,我也追随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车停在了他旁边不远处的街道上,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正向那个大美男挥手,车子里还有一个金发褐眼的小男孩。
小男孩大概三四岁,站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向他挥手,奶声奶气地喊道:“daddy!”。
金发美女抱着小男孩过来,小男孩伸着胳膊要抱抱。大美男将他抱了过来,小男孩开心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又喊了一声“daddy”然后说了一连串的英语。
大美男微微扬起嘴角笑了,我一直站在他的斜侧面,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勾起的笑纹散发出的淡淡的忧郁竟也和黎寒桥那么相似。
天啊!天底下真的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吗?
那个小男孩在他怀里叽哩咕噜说了一串英语后又转过脸对旁边的金发美女喊道:“mammy,flower!rflower!”(妈妈,花!蝴蝶!)
金发美女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我越看越觉得这个美女很眼熟,脑袋不自觉地开始搜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