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江澄闻言摇头笑道:“长嫂这话说差了,大哥如今得了这样一个活泼健康的孩儿,欢喜得什么似的,每日里带着志新习文练武,那样自在高兴,这些年来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从来不曾见过他这样的。”
飞天闻言心中倒也替他欢喜,遂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去校场将他唤回来,如今虽然天色长了,小孩子家也禁不得熬夜的。”因说着辞别了对江澄,往那校场方向而去。
果然远远的就瞧见了他们父子两个正在演武,因咳嗽了几声向前去道:“志新,你这孩子好不省事,怎的这样不分日夜缠着父亲练武的,他此番统领山寨,夙兴夜寐十分辛苦,快别缠着父亲了,跟我回去安置吧。”连唤了几声方听得志新焦急回应道:“母亲快来瞧瞧罢,父亲不知怎的走不动路了,又不教我回禀娘知道的。”
飞天听闻此言,便知那钱九郎的武骨又出了什么差池,当下也顾不得瓜田李下之嫌,连忙上前搀扶了钱九柔声问道:“觉得怎么样,是否那武骨之中的金线又腐朽了?”钱九此番见了心上人,却是豪横不肯示弱的,因摇头苦笑道:“不妨事,此番劳动娘子玉体,前去叫我妹子过来服侍吧,小人膝下武骨腐朽,伤口腌臜不堪,唯恐唐突了娘子的妙目。”
飞天闻言摇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与我说这些生份的话,我见那双姑娘的绣工总不能得你家太夫人的亲传精髓,竟不及我的女红手段,如今天色已晚,只怕你弟妹们都已经睡下了,又何必兴师动众的传唤他们前来服侍,现下我针线簸箩里东西都齐全,不如扶你到我房里处置一下,若是依然不妥当,倒要下山去请个正经太医前来瞧瞧,即便是补好了伤口,也还是要吃几剂凉药去去炎症火气的。”
钱九闻言还想再说时,飞天早已吩咐志新道:“还不快搀着你父亲到我房里去。”志新瞧着如今父母亲已经化销恩怨重归于好,心中自然欢喜,因拉着钱九的手臂哀求道:“父亲就去娘房里养伤吧,又何必还要麻烦小姑姑一趟呢。”钱九见爱子发话,只得点头道:“如此还要劳动娘子为我施以妙术。”
飞天闻言点了点头,母子两个搀扶着钱九郎来在后面绣楼之处,且喜沿路之上不曾有人撞见的,回到房中,飞天因打发志新先去外间睡了,一面自己煮了些滚水备用,用金剪剪开那钱九的中衣一瞧,果见武骨伤口之处已经发炎,连忙动用针线将那经络上的金线一一挑出来,将那滚水沾湿了巾子小心擦拭干净了,几次三番将内中脓血逼出,复又用了天蚕丝的材质将那经络一根一根如同打络子一般的织就起来。忙了半夜,好容易将他伤口缝合妥当了,但见那钱九郎面色潮红,似是感染的症状,又有些出汗的,倒不好撵他出去,只得将他留在闺房之中胡乱睡了,自己依旧往外间来与孩儿同住。
次日天明,那荀薰因要与飞天商议允婚之事,却早早起身梳洗打扮整齐了,想着那姒家娘子喜欢淡雅清新之物,连忙将自己平日所穿的豆蔻艳妆换了,却穿了一件蜜合色的袄儿,搭配着白绫裙子,越发显得淡薄凄楚惹人怜爱,又想着此番姒娘子进了山门之中,与自己盘桓不多,如今这样*辣的去了,倒像是赶着他将自己发嫁似的,思前想后,因在针线簸箩里面取了一个没绣完的小荷包带上,权且当做话头儿。
荀薰拿了那荷包绕到后面绣楼之上,轻提罗裙举身登楼,却见门户紧闭,心中暗道莫不是这位姒家娘子尚未起床,正在逡巡之际,忽听得门棂一响,但见那姒娘子早已梳妆整齐了,正在开门通风,见了她倒是唬了一跳道:“薰姑娘这样早,想是有什么急事么?”
作者有话要说:飞天心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