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陈然跟着追出来。
“你生气了?”
“没有。”
“你明明就生气了。”
“我说了没有就没有。”甩下一句话,叶司逃回房间里,砰一声把房门关了。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迟早会被陈然发现他身体的异样的。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体也承受不了那么激烈的兴爱,就算只是作为一个泄yu工具他现在也失去了作用,他还有什么资格留在陈然身边。
而门外的陈然也是一脸凝重,叶司一定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生病了,所以才那么忌讳自己碰他的身体。他又想起堂姐跟他说过的那一番话来,这样下去不行,他得想个什么法子带叶司去医院做个检查才行。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出门之前陈然拿着手机急速的翻阅着什么,尔后才拉着叶司一起去了一家粤菜馆子。肾综患者的饮食一定要注意低钠低盐低脂肪,而所有菜系中,以粤菜最为清淡。陈然特意嘱咐服务员他们这一桌的所有菜都必须少盐,清蒸鱼干脆不放盐,直接端一碟酱醋沾着吃。
菜一上桌,叶司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几乎尝不到咸味。
“厨房是不是忘了放盐啊,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不会啊,我吃着挺好的。是你平时太重口味了,吃清淡点好。”陈然不以为意,夹了一大块鱼肉,小心的将里面的细刺都剔掉,沾了稍许酱醋再放到叶司碗里。
“快吃吧。”
一顿饭叶司吃得食不知味,虽然清淡饮食是好,但这未免也太清淡了,所有的菜都像没放盐一样,根本吃不出一点味道。他几次盯着陈然,想要他从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但那人表现完美,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家里有两个房间,叶司不肯和他一起睡。
“客房没空调,晚上会很冷的。”
“我不怕冷。”
“棉被也不够。”
“我盖毯子。”
“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的,这样也不行吗?”陈然趴着客房的门框不愿出去,再三表决心自己不会对他做出禽兽行径。但叶司丝毫不为所动。
“不行!,出去,我要睡觉了。”
“小司。”
“你再不出去我就去住酒店了。”
“好了好了,我出去就是了。那你早点睡。”陈然怕他睡不暖,还是从隔壁的房间里把自己的被子抱了过来,换走了他床上的毯子。
夜一点都不静,大街上的喧嚣顺着风飘飘忽忽的送进了陈然耳朵里,他忽然记起来,今天好像是除夕。他一直对这个节日没有太大的感觉,反正在他们家,过年就是三个没话说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匆匆吃一顿饭,这年就算是过完了。有时候连一顿饭都没吃完人就被叫走了,他爸永远有陪不完的领导,他妈永远有见不完的客户,他和自己家的保姆相处的时间都比他爹妈多。
陈然从来不怨恨他的父母,相反,他反而很能理解他们。正是托了他们的福,他才能过着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办法过上的优越生活。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需要牺牲一些感情作为代价实在正常不过。
陈然尚且如此,那对叶司来说就更加没感觉了。于是对中国人来说最为重要的一个节日,竟然被两个血统纯正的中国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隔着一堵墙,两个人各怀心事都睡不着。直到后半夜,陈然恍恍惚惚即将陷入睡眠状态的时候,忽然被客厅里传来的一声轻微异响给惊醒了。他蹭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这个混蛋,竟然又把门反锁了!
叶司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他的钥匙,愤然的一脚踹到门上,但他没敢真用力,防盗门还是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响。他故意不和陈然睡一个房间,就是打算趁他晚上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谁知道那个混蛋竟然真的像关犯人一样不给他留一条后路。正犹豫着要不要到他的房间里去找找钥匙,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在找钥匙吗?”
“嗯。”叶司正想着谁这么贴心,一回头立马倒退着趴在门上吓得半死。陈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下巴搁在一只手电筒上。
“卧槽,你他妈吓死我了!”叶司咒骂了一声,连连拍着自己胸口。
陈然啪一下打开客厅的大灯,叶司穿戴整齐,行李箱就放在门边。陈然不说话看着他,叶司这才意识到自己半夜三更不睡觉,却拖着行李箱准备往外跑的状况,是不是得跟人家好好解释一下。
“那个,我就是,其实是我.....”叶司脑子飞快的转着,可是把所有能想到的理由都过滤了一遍之后才发现,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听着都像是借口。他忽然不爽了,我他妈为什么非得跟你解释不行。
“看什么看,我干什么放着豪宅不住,要窝在你这几十坪的小公寓里啊。快点开门,我要走了。”叶司说罢有些忐忑的看着陈然,他还以为他会生气。谁知道陈然听他说完转身就回了卧室里,没过多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背包。
“你这是 干什么?”
“你不是不愿意窝在我这小公寓里吗,那我陪你去住豪宅。”
豪宅个屁啊,早在他回来之前,他就已经让叶怀民生前替他管房子的那个朋友帮忙把那栋房子给卖了,不然他哪来的钱还给陈然。
“你别闹了。”叶司有点不耐烦。
“好,我不闹,那你也别闹了,我们去医院吧。”
叶司惊愕的抬头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我,我为什么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