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此等小事隔三差五时有发生,缪冉儿总是视而不见,有些人就难免猖狂起来了,这也是缪冉儿希望看到的结果,她不知道戴法兴究竟打算怎么做,与其拖着,不如给他们创造点条件早些发生。
缪冉儿又鼓励了锦儿几句,就打发她下去了,她一个人把这几天的事情细细盘算了一下,知道是时候和戴长旭好好商量一下了。
等到缪冉儿找机会把剩下的银票拿出来放在戴长旭面前,又把戴红秀当年留银子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戴长旭先是听的愣了,半响才喃喃说道:“如果不是父亲硬要将姐姐嫁入王府,如果姐姐一直还在,我们戴府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光景,姐姐的心智远胜于我……”
而将大笔银子赠给了当今圣上的事情,则是让戴长旭皱紧了眉头,缪冉儿急匆匆的将前因后果讲完,戴长旭仍是默然不语。
“你生气了……”缪冉儿有些心虚的问,并不指望戴长旭回答,毕竟刘骏的事情实在太棘手,连她自己都不敢去细细思量。
“是!”
没想到戴长旭斩钉截铁的马上应了一声,这下子轮到缪冉儿愣住了。
“我是很生气,我气你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总是自己一力承担过去,从来没想着和我商议,我在你眼里竟是如此无用吗?”戴长旭一脸肃然的看着缪冉儿。
缪冉儿一时无言以对,戴长旭说对了,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因为戴长旭曾经的病弱,让缪冉儿早已习惯了把一切往自己身上扛,想想当初自己猜到刘骏便是宋武帝时的焦虑惊惧,也是恨不得找个人好好倾述商议一下,可是,她还是选择了一个人扛下来,那阵子她真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身子也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
见她不说话,脸上却现出一丝戚容,戴长旭顿时心软了,伸手拽过了缪冉儿,将她两只手紧紧笼在自己掌心,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答应我,无论今后遇到什么事情,不要瞒着我,我们夫妻二人一起面对。”
戴长旭的手很烫,让缪冉儿从心底里暖了起来,她看着丈夫,默默的、用力的点了点头。
缪冉儿又把对满顺和福子的打算一一告诉了戴长旭,戴长旭只说这是她自己的产业,并无任何异议。
其他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缪冉儿才把王飞霞所说的话,还有自己对公爹的疑虑慢慢说了出来,又讲了刘妈妈到宝珠那里去过的事情。
戴长旭略微思忖了一会儿,说道:“所有的事情你只管准备起来,我明日便去找父亲,先把府里公中的财物厘清了,看他们如何反应,至于宝珠那里,你容我再去劝劝她……”
对于宝珠,缪冉儿已经料到了戴长旭的反应,自然不会驳他的面子,她相信戴长旭并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
过了两日,戴太师难得休沐在家,便等来了催他厘清财物的大儿子,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弄清楚旧账,纠错查漏,省的新夫人管家的时候为难,就算戴法兴沉下了脸,他也并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不管是戴长旭的要求,还是他提出的理由,都是非常合理的,戴府被逐出都城,再从江洲回来,原有账目早就遗失,每个人名下的财物都很混乱,宋今儿又有自己的嫁妆,不厘清,这个家怎么管,缪冉儿当家的时候就提过要重新厘帐,戴法兴自己也是完全同意的,只不过那时候没想到府里情势变得这么快。
戴法兴只得叫来了宋今儿,吩咐她做主将府里公中的、个人的财物都从头梳理一遍,涉及以前的事情,就去问缪冉儿,宋今儿当场应下了,戴长旭便也告退走了。
看着戴法兴阴沉的脸色,玉书等几个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宋今儿略一思索,就挥手叫她们退下了,又嘱咐刘妈妈到廊下守着,不要人在门前伺候,自己走到戴法兴身边,声音极低的说道:
“老爷,恕妾身斗胆问一句,当今圣上是否对我们府里内院的事情特别有心……”
戴法兴大吃一惊,为了让这个小夫人对自己死心塌地,他告诉过她刘骏要他整肃家风的事情,但对于皇上觊觎自己儿媳妇这等腌臜丑事,他自然是绝口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