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京都,她还不想一上门来就惹了什么事情将这个舅妈气死。
安顺眉眼都挤歪了,却见林书茹巍然正座,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抓抓脑门别无他法,只好回去复命了。
要说沈绍延毕竟跟林书茹是表亲戚,若在沈家独个儿见面相聊几句倒也没什么。可若旁边有个袁亦儒,就不大像话了些。
方才沈绍延让安顺将林书茹引出来时,袁亦儒便走了。如今安顺只身一人回来,沈绍延真是晕得厉害。挠挠脖子,转头去追才走不多久的袁亦儒去了。
姑娘家长大了,总有那么该当注意的事。袁亦儒念叨了沈绍延两句,沈绍延点头如小鸡啄米。
他们沈家就他一个男孩儿,京都的贵胄小姐们个个娇滴滴,没得对他胃口的,他便也没想得要同谁人亲近些。加之幼时沈氏和过去的林书茹曾带给他的心理阴影,一般的姑娘家他还不大愿意走得近。
便是因为这样,沈家倒也没什么人跟在他后头跟他提什么男女大防该当如何如何,就是不为自己的声名,也该为人姑娘家想想。
沈绍延听着袁亦儒说,越听眼珠子越鼓得厉害。最后他哀哀说了一句:“好吧,我记得了。”便绝了同林书茹像小时候那般玩闹的念头。
他同林书茹不过是玩得来,觉着这林三姑娘家面上娇柔内里却是个狐狸样,大有趣味而已。如今他还没想说要同谁谁谁人定亲,何况他母亲隔段时间便对他耳提面命,让他万别对林三姑娘起什么心思。
他一直很委屈,觉着自己从来对林三姑娘没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要是为了声名同林书茹一起,他不知道他的母亲会不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反正他自己只要稍稍想想以后要生活在林书茹的魔爪之中,他自己就受不了这个打击。
要知道小时候,他可没少吃过林书茹的亏。如今回想多年前的那日林书茹在袁亦儒面前突然发了威,踢了他一脚还将他按倒在地,沈绍延仍是心有戚戚。
于林二爷而言,来了京都可供选择的着实不少。虽然那袁家是个好门户,可如果有别的选择,他也不想背个被人戳脊梁骨的名声,将自家嫡女送了去给别人做妾室。
毕竟,正室说起话来总也比其他有着更多份量。若是命好些,后来做得管家主母,便是有了更多的好处。
这几年林二爷同林书茹的关系略好一些。不过毕竟不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且自孩子出生到如今也没过多亲近,即使关系缓和了,还是谈不上亲密。
相比而言,林画茹倒是更像个集万千宠爱一身的嫡女。
林书茹乍看过去气质娴静,林画茹则像一只脖颈高昂的金丝雀。两相一瞧,林画茹的那副高傲的模样,倒有些要将林书茹比下去的意思。
返家时林二爷同林书茹多说了几句话,为此沈氏显得开心不已。对于林书茹,沈氏总觉得自己多有亏欠。若不是林二爷不耐烦她,林书茹也不至于被厌屋及屋,让林二爷冷淡了这么些年。
晚间的时候,沈氏让王善家的吩咐小厨房做了许多菜,吃饭间林书茹有些好奇,拐弯抹角的问沈氏,怎么回了自小长大的京都,却没大奶奶顾氏那么多的交际。
其实有些道理林书茹也明白。如今林大老爷已是工部右侍郎,虽官职在这京城算不上多有份量,却贵在这官职乃是由礼部尚书举荐。再加上似乎听闻林家还与金陵郑家有那么些关联,林家的当家主母顾氏,当然就得了许多的请柬。
可虽是诸多突来的陌生交际,顾氏总还有些个与旧年故交的相约。
而沈氏这边却连一张请柬也没看到,林书茹实在匪夷所思。
再糊涂的人总该也有些个交好的朋友,瞧瞧林老太太便是。
只是哪里知道沈氏委委屈屈的说,她在京城真没个交好的。林书茹又想想过去在荆州的那些时日,觉得其实该也是能想得通的。
沈氏不喜参加那些个太太们的聚会,一来是因为林家二房实在有些窝囊,沈氏同顾氏一道出门,往往别人目光只在顾氏身上滴溜溜的转。沈氏心中憋闷,便不大想出席这种活动了。二来也是沈氏的脾性实在太过娇弱,说不三言两语便哭哭啼啼,令其他家的太太们避之不及。
之后,便如此日日窝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