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打了!”
里屋那几位似乎打算休战了,四人伸了伸懒腰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对其他两男一女道:“二的、三的、四妹,咱们谈谈正事吧!”
四人围坐在火盆前聊了一会儿,只言片语好像是在讨论,这老屋拆迁的钱应该归于谁。
三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瓜子脸的中年男人,他道:“爸生前我可是往家里寄钱寄的最多的,于情于理拆迁的钱应该归我。”
最年轻的四妹不悦道:“切!你还好意思说,半年寄五百也不嫌丢人!”
“五百又怎么了?总比你好,天天就知道赌!”
二的起身打断了他们:“四妹、三的,我说一句。凭良心说话,爸身前你们有没有回过家一次?这钱你们谁都没资格拿!”
四妹道:“我们没资格,你有?你的确比我们回家回的多,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到处偷鸡摸狗,回家避风头而已。真不要脸!”
二的闻言气得跳脚:“那又怎么样!说来说去还是我回家最多次!”
三的轻笑一声指着一旁的李欢欢道:“论次数我女儿可是天天来啊,欢欢她一直替我照顾爸。我是她爸,这钱说什么也该是我的!”
二的一把抓住了李欢欢的胳膊道:“她?就她?女儿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到时候还指不定跟谁姓呢?”
三的指着二的呵道:“女儿怎么了?!别忘了她姓李!”
四妹道:“不服气有本事生儿子啊!”
“闭嘴!别吵了!”
秃顶中年男人呵斥了所有人,但我没想到他居然把矛头指向了我。
“喂!你!”
“啥?”
“你不是道士吗?!你想办法让老头儿说话,让他自己说,拆迁的钱归我们谁!”
我心说、这人有毛病吧?让死人说话、我他妈又不是神仙!
他这明显是自己憋着火拿我一个外人撒气,于是我不悦道:“怎么可能?!我他妈又不是神仙!”
他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跟他说话,他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钞票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还没说完。
哗啦
那一把钞票忽然劈头盖脸砸向了我,一股怒火瞬间直冲脑门:“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为了几个臭钱你他妈连爹都不要了,狗都还不嫌主穷呢!你以为当着其他人用钱砸我,就显得自己很牛逼啊?他们就会怕你吗?白眼狼!”
一旁的四妹捂嘴笑了笑道:“哎哟喂~老大这是想杀鸡给猴子看啊?小妹我知道你在外面混的很牛逼,用不着故意随便找个人凶给我们看!不过这小道长好像不买你的面子啊。哈哈哈哈哈!”
那男人见装逼被拆台,于是恼羞成怒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小子!混哪里的?!”
我瞪着他道:“自己装逼下不了台,还学别人黑社会威胁人?这套老子初中就用过了,你一把年纪了不嫌丢人吗?”
“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四妹还在那里扇风点火,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哎哟~小道长,你最好给我们老大一个台阶下,他发起疯来了连自己都打!”
砰!
话音刚落一个钵大的拳头就迎面向我砸来,那一瞬间我整个人一下子眼冒金星,往后一仰“砰咚”一声,不知道撞倒了什么东西!
我躺在地上脑袋晕晕乎乎的下意识摸了摸身边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当做武器的物件。
咦?这是什么?
慌乱之际我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不硬不软,那触感好熟悉,那是一只手!冰冷的手!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刚刚那一下被我撞倒的是李老的棺材!而我现在就躺在他的尸体旁边!
意识到这一点我像触电似的一个机灵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头看去李老穿着一件寿衣,布满皱纹的脸惨白的像纸一样,张着空洞的嘴巴,而且他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的瞪着我!
“啊!”
我吓得在原地乱跳,情急之下一把拉开了大门,可是当我看到屋外的景象时差点没被吓死!
只见一个个身着不同颜色寿衣的鬼魂密密麻麻的站在门外,它们张着一张张快要扯到后腮的大嘴,瞪着血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眼神就好像看到了猎物一样。好几个肠子内脏乃至全身都爬满了蠕动的蛆虫,满口向外呲着的牙齿上还挂着一小截腐烂的舌头,尚有几滴血液从上滴下来。
其中一个盯着我一直在笑,缓缓的伸出一只沾这粘稠组织液的白骨手叫着我的名字:“陈耀阳!陈耀阳!”
为什么我又可以看见它们了?
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