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原并非蔚州人士,他虽在城中待了几日,可是,对城中的环境并不熟悉。
逃了一炷香之后,慌不择路的马原被堵在了一处死胡同。
身前是高大的院墙,身后是紧追不舍的追兵。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拼了!
马原咬紧牙关,正打算一命搏命,突然间,神兵天将:一群青衣蒙面的男子斜拉里杀出。
“知州府办事,闲人滚开!”
知州府的杀手色厉内荏,试图吓阻蒙面人。
然而,人数占优的蒙面人却不动声色,“杀!”
一场惨烈的厮杀爆发了,躲在犄角处的马原冷汗淋漓,他试图趁乱逃窜,可是,交战的双方总会在关键时刻堵住他。
这时候马原已经明白了,两方人马都是为他而来。
娘的,做强盗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头一份了!
马原憋屈无比,却怎么也想不出破解的法子。
还好,蒙面人与追杀者之间的战斗没有持续多久,半炷香之后,蒙面人取得了胜利。
这时,一名蒙面人低声说道:“马原,想活的话便跟我们来!”
马原别无选择,只能依言而行。
到了这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马原是个惜命的人,这一diǎn从他的手下死光了,他却苟活着便能看出一二。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原发觉自己重新回到了知州府的方向。
刚刚从此地逃出来,现在还要进去?
马原惊恐无比,“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蒙面人冷冷一笑,“怕什么,你如果不想去,现在我便杀了你”。
马原恼羞成怒,“你!”
“别废话了,知州大人等着见你”
马原依旧有些意外,“知州?魏源?”
“不错,快diǎn进去吧”
马原深吁一口气,抱着必死之心翻墙入院。
进入府衙之后,蒙面人早已经去了遮掩,原来他们都是知州府的亲卫!
马原脸色急变,没想到自己逃了半天还是回到了起diǎn。
又走了几百步,马原来到一处厅堂,主位上,一名青须飘飘的官员不怒自威,“你便是马原?”
马原昂着头颅,“不错,你便是魏源吧?”
亲卫们大声喝斥,“放肆,大人的名讳也是你喊的?”
魏源不以为意,“我听说你要见我?”
马原露出一番不屑一顾的模样,“那是自然,我的兄长与四百名兄弟因为你的要求战死,你必须给一个说法”。
魏源有些诧异,“我什么时候与你们接触的?”
“十日之前,你的管家与我家兄长接洽,要求我们劫了王腾的商队,他还说,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马原强忍着怒意,“还有呢?我的官军还说了什么?”
“他告诉我们,山西范氏、靳氏都与王腾不睦,只要我们做成此事,他们两家可以拿出千两银子来犒劳我们!”
魏源不怒反笑,“来人呐,把管家带上来!”
“诺!”
马原离开之前,王腾潜在蔚州的手下便向魏源言明了真相,刚开始,魏源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跟随自己同甘共苦这么多年的管家竟然是个叛徒。
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在充足的证据面前,魏源只能派人抓捕了自己的管家。
年仅六旬的管家见了魏源很是内疚,“大人,我对不起你”。
这名老管家陪伴了魏源渡过了七年,七年的日子,便是阿狗阿猫也培养出了感情。
魏源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为什么要出卖我?我哪一diǎn对不起你了?”
管家只是磕头,“此事是我咎由自取,与大人无关”。
魏源于心不忍,“谁是幕后主使?将你知道的东西和盘托出,说不能我能饶你一命”。
管家悲苦一笑,“大人,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这样的人可是要吃亏的!”
魏源涨红了脸,“说,是谁?”
“还能有谁?整个大同府敢跟大人作对的人寥寥无几,其实,大人自己也猜到了”
“范永斗?”
管家凄惨一笑,喷出一口鲜血。
“大人,管家中毒了!”
魏源叹了口气,没想到管家为了保护范氏竟然服毒身亡,可惜了王腾的一番布置呀!
原本王腾打算顺藤摸瓜,将范氏一网打尽,现在没了人证,再想对付范永斗还得另换借口!
魏源觉得羞愧无比,毕竟,这一次,受到损失的是王腾。
现在非但没了人证,连唯一的线索也断了,这可如何是好?
当王腾得知详情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一早的事情了。
“知州府的管家死了?”
“不错,听说是服药自杀”
“看来范氏下了好大的本钱,哼,范永斗以为我没了证据便不敢对付他了吗?真是大错特错!”
崇祯九年四月,范氏的商队遭遇袭击,半个时辰之后,货物损耗一空,人员被屠戮殆尽。
五月,靳氏的商队同样遇袭,除了三名护卫及时逃窜之外,货物、人员也折损一空。
就在范永斗、靳良玉咬牙切齿的时候,一个小道消息传遍了整个大同府:无论任何人,只要为范氏、靳氏护送商队,充当保镖,一定会遭遇无穷无尽的追杀。
刚开始,一些镖师不以为意,他们不觉得暗中的袭击者能够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