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恢复了清明,把她扶了起来,道:“我不想欺骗你、隐瞒你任何事,但是,现在时间太晚,如果我们不马上赶路的话,可能会被吕布的追兵赶上。现在起码要到颍川才能稍微安全一点。”
接着,他对江四九一笑,征询她的意见:“所以,等我们到了颍川地界,我再把一切都详细地告诉你,包括我为什么会在董卓府中出现的事。而且,我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你。现在我们多少吃一点,好吗?”
江四九点点头:“好。”
她知道曹昂想问自己什么,只是她也在苦恼该从何说起,又应该怎么说。
两人匆匆吃了点东西,又匆匆上马,曹昂又戴上了他的金盔,在一片皎洁的月光下,催马起程。
马蹄声疾。
又跑了许久,江四九极力忍受着马儿狂颠之时带来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是曹昂的柔情可以解救的,她只有忍耐而已。
她绝对不喜欢忍耐。
但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忍耐力仿佛增强了许多。居然能吃那么难吃的东西,跟不喜欢的人虚与委蛇,还有骑这么长时间的快马。
过去看到小说里写的“骑最快的马、喝醉烈的酒”就觉得爽快,可她现在除了全身的骨头像被抖散了以及胃部的不适之外,还觉得晕眩。
于是她给自己立下了一个宏愿:这辈子再也不骑马了!
这么一想,人好像轻松多了。
一抬头,月亮已在天空正中,被马抖得一跳一跳的,画面连起来,好像打碎了的蛋黄,左侧传来曹昂担忧的话语:
“还好吗?”
江四九用力地点点头:“我很好。”
但曹昂还是让马放慢了脚步:“很快就到颍川地界了,慢一点没有关系。我们下马走一会好吗?”
江四九又点点头:“嗯!”
跟在这少年身边,真是什么也不需要去想。
曹昂下了马,再把她抱下马来,曹昂一手牵着马,一手握着她的手,两人在初秋微凉的夜风之中肩并肩向前走去,都有点微醺的感觉。
江四九道低头:“刚刚,你说要过要告诉我的话,是什么?”她还是放不下这件事。
曹昂沉默了一会儿,道:“当初其实是我父亲派去接你的。”
江四九愣了一下:“接我?”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是他当年去接貂蝉的事,“哦!你是说,是你父亲让你来接我的,可是你父亲是谁?”
曹昂又沉默了一下,方道:“家父名讳,只有一个‘操’字。”
江四九笑道:“就直接说你的父亲叫曹操就好了……”接着,她如遭电击:“什么!你说你的父亲是——!”
她不敢叫出他的名姓来。因为她忽然想起了她刚刚穿来的时候,貂蝉和曹操正在做些什么。
他们两人当时正打得“火热”。
然后,貂蝉就变成她江四九,现场也变成了她江四九和他打得“火热”。
虽说她也曾极力反抗来着,但是好像已经晚了。经过了那件事,曹操当然有理由认为,貂蝉是他的人。
那么现在,到底该怎么跟曹昂解释呢?
江四九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被马踢了一脚那么疼。
紧接着曹昂又道:“你认得我父亲么?——我记得你那时说过,貂蝉没有跟任何男人比较亲密。这当中,是否有什么隐情呢?”
他转过头,看了看江四九有些为难的神色,便放缓了声音:“小九,若是你觉得为难,就不要说了。——不管怎样,我都相信你。”
江四九一笑:“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件事该从哪里说起。”她闭了闭眼,随即睁开,站定了身体,也拉着曹昂一起站定:
“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你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