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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胜者为尊(1 / 2)

皇上发话,臣下莫有不从。何况,少年壮志,其下的侍卫、宗室子弟们,听着那雷动的鼓声,其内无不热血沸腾。谁不想上台去比试,力挫群雄,从而一举成名呢?

当满清八旗的年轻子弟踌躇满志之时,巴勒奔亦若有所思的望着乾隆。巴勒奔私以为乾隆命人继续比武,是想借此对他示警,让他明白大清的强盛。巴勒奔作为西藏土司,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既然,东巡的这些日子,已经让他明了,西藏不可与大清抗衡。那么,自然不会计较乾隆的威吓。

巴勒奔反而心下暗喜,听乾隆的话,似乎欲命所有的良才上战台,一较高下。如此一来,他的塞娅岂不是能挑个真正的大清勇士回去了?虽说,塞娅方才败于擂台上的小子,回来后对他说,看中了对方。可是,在巴勒奔眼里,那侍卫太过轻浮,不是个能安分的主。要是带回西藏,只怕会生出波澜。

想到此处,巴勒奔反而感激起乾隆。心道,对方果然是一国之君。答应他为塞娅选夫,竟招来所有的宗室子弟不算,更以赏赐,引得他们争相出手,任由塞娅挑选。巴勒奔感慨道,乾隆不愧是志诚君子,对应下的事毫不敷衍,说出的话亦是一言九鼎。

不说在场众人各般的心思,单说福尔康昂着脑袋,负手站于擂台之上。大臣们见他一脸傲然的沉着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频频点首称其稳重。哪知晓福尔康心下是又激动、又苦恼、又担心。尔康激动的是,皇上许下承诺,重赏魁首。苦恼的是,他不得不为了小燕子的事,败于永琪之手,与皇上的赏赐失之交臂。福尔康更担心,那些无用的宗室子弟,惊于他的身手,弄个车轮战来累倒他。

福尔康烦躁的想,若是自己失手,那永琪还能得胜吗?要是永琪输了,那不仅小燕子的事无法坦白,连累紫薇成不了格格,而且,为此他错过皇上的赏赐,又有什么意义?

然,即在福尔康胡思乱想之际,已有人跳上擂台请战。尔康抬眼望去,却是顺承郡王的独子多隆。多隆弯腰拱手,朝尔康行合什礼。福尔康并未回礼作答,只是嘴角浮起冷笑,轻蔑的斜视着对方。

尔康一直看不起多隆等纨绔子弟,觉得他们的风光不过是承蒙祖荫,而自己的不得志,亦不过是无人为他引见,皇上一时间没察觉他这个美玉良材。毕竟,当年的和氏璧,也经多次,才让贤王那一双慧眼看出究竟的。

听说,多隆、皓祥等人自从四年前,在福缘楼受了格格的一顿板子,都改过自新了。但福尔康不信,他认为狗改不了吃屎,多隆近年来的好名声,不过是顺承郡王用银子堆出来的。为此,福尔康哪里愿搭理多隆?

没想,多隆未恼却恼了顺承郡王。多隆是顺承郡王府唯一的独苗,平日里捧着怕摔、含着怕化,真真是全府的宝贝心尖子。顺承郡王自个儿都舍不得骂,哪容得一个包衣奴才去欺辱?顺承郡王怨尔康无礼,更恨福伦教子不严,狠狠的白眼瞪视着目不转睛仰望战台的福伦。

福伦顿时觉得芒刺在背,好容易打了两个寒噤,才止住颤抖。末了,多隆抽出腰间的宝刀,冲向福尔康。福尔康侧身向后,躲开多隆的劈砍,而他手中尚未还与塞娅的皮鞭,猛然抽向多隆的颈项。

多隆俯身偏首,躲过长鞭的抽击,趁势以刀锋削福尔康的双足。福尔康赶忙跳起身,挥动长鞭缠上擂台边的石柱,腾身借力踢向多隆的胸膛。多隆急退数步,举刀横于胸前。

福尔康竖目而对,心下惊惶,险些把自己的脚,迎上对方的刀刃。他足下一偏,险险躲过危机,周身如陀螺般翻转,扬手撤下缠于石柱上的皮鞭,抽向多隆。

两人你一刀我一鞭的交锋着,场下的顺承郡王、福伦更是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上台相替。众人正看得兴味索然之时,忽见多隆卖了个关子,佯装被鞭子卷住左腿,踉跄倒地。而福尔康迟迟拿不下多隆,早已厌烦了与之缠斗,此刻眼看多隆失策被困,自是喜出望外。尔康大步上前,欲踩住摔倒在地的多隆。

不想,多隆以身子,狠狠压住其下的皮鞭,并顺着鞭子,往福尔康处滚动。当福尔康嗅出其中险情时,多隆的刀锋却已至他的脚腕。

“啊!”

“住手!”

观台上两处发出惊呼,太后瞪了身畔的晴儿一眼,乾隆也冷哼的俯视着出声干扰的永琪。

多隆从师学武,却没伤过人,本就对是不是砍伤福尔康犹豫不决,此时听得台下的喊声,自是停住了手脚。福尔康原以为只能坐以待毙,没想到,多隆竟下不了手。尔康得了生机,怕多隆又卷土重来,赶紧趁其不备,猛地扬起一脚,踢上多隆的脑袋。众人只听多隆闷哼一声,已见他倒在台上不省人事。

“福尔康!你这么能这样?”未待顺承郡王怒喝,硕王府的皓祥已跃上擂台,指着福尔康冷喝道:“你明知道多隆刚才那一刀砍下去,你的腿会怎么样。他饶了你,你不认输,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恩将仇报,偷袭他?”

台下之人,听得不住点首,觉得皓祥言之有理。满人都是崇拜勇士的,自然看不上福尔康的行径。连往日与硕王不对盘的顺承郡王,目下看皓祥也顺眼了几分,觉得儿子没白交这个兄弟。

而,众目睽睽之下的福尔康,自觉武艺比多隆高了不止一筹。只是,对方胡搅蛮缠,才久久分不出输赢。况且,在尔康眼里,多隆之所以能接近他,不过是弄虚作假,欺瞒与他。福尔康心道,既然多隆先骗了自己,他以诈对诈有什么不对?何况,若不是多隆自身反应不及,又怎么会被踢到?显然,是多隆武艺不精,怎么反倒怪到他身上?

福尔康瞧不起皓祥,本不欲作答。然,他往台下看,正对上众人轻蔑的视线。福尔康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也畏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让皇上误会。急忙辩解道:“目下,我与多隆是在台上比武。古人云,兵不厌诈。方才,多隆也是使诈才险些伤我,我以眼还眼,何错之有?”

“哼!真是大言不惭!”皓祥冷厉的睨视着福尔康道:“论歪理,我自愧不如。不过,我今日倒要讨教福侍卫的高招了!”

多隆已被侍卫们合力抬下场,送往台前的太医处救治。众大臣瞧着多隆肿了半边脸的模样,各自暗暗摇首,怪福尔康太不近人情。而之前夸赞尔康沉稳出众的官员,尽皆在心底悄声骂自己有眼无珠,没看出对方是个笑里藏刀之辈。

在场众人多是明眼之人,除了晴格格一意为福尔康开脱,永琪对福尔康满心赞赏之外,就连春心萌动的塞娅,也淡了喜色,一脸不认同的瞅着台上的福尔康。

皓祥比之多隆身形轻盈,却输在气力不及福尔康,好多次有机会踢尔康下台,都只踢了他一个踉跄,急得台下观战的顺承郡王抓耳挠腮。太医看过多隆的伤势,摇头示意福尔康那一脚踢得太重,可能伤了多隆的脑干。

顺承郡王知道在皇上面前不可咆哮,而且今日有西藏土司在前、文武百官在侧,此刻闹起来不仅恼了皇上,更丢了大清的脸面。但,爱子伤势不明,伤的也憋屈,顺承郡王哪里忍得住心头的怨怒?他挑目朝侍卫处瞥了一眼,重重点头。

平日受顺承郡王恩惠的旗奴,或是与多隆交好的子弟纷纷出列,一个个跳上战台。福尔康为应付皓祥,已是左支右绌。当下见那么多侍卫上台,冷眼瞪视着自己,知晓不妙,大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群起而攻吗?”

“皇上,他们这是?”巴勒奔瞅着跳上台的侍卫们,笑问乾隆。

观台上的乾隆眼观八方,对场下的暗波看得分明。虽明白顺承郡王爱子心切,却对他的鲁莽行事,心生不愉。但乾隆更气恼的是福尔康,若非他偷袭多隆,好好一个比武盛会,岂会闹成这样,叫西藏土司笑话?

然,不等乾隆作答,五阿哥拍案而起,飞奔至擂台与福尔康并肩而立,冲着台上的侍卫们仰首喝斥道:“打擂台,自然有输赢,多隆他是技不如人,怪得了谁?你们怎么能看尔康武艺高强,就想联手上阵呢?”

说罢,也不顾台下众人古怪的脸色,扭头冲福尔康道:“尔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单打独斗的,我们一起上!”

“好!”福尔康满脸激动的望着永琪,对他而言,五阿哥的出现,就好比久旱逢甘露,不仅解了眼前的危机,更使他失望的心头生出一丝绮念。福尔康想着,这么一来,也许他不用再假意输与永琪了,而是二人同为赢家。如此,永琪能保下小燕子,而他也能受皇上的赏赐,可不是天意吗?

台下重臣见永琪跳上战台,已是惊愕。闻其所言,更是哭笑不得。觉得永琪生生的颠倒了黑白,把福尔康踢伤多隆,论为伤者武艺不佳。对多隆停手,免于砍伤福尔康之事,永琪丝毫未提,反而抬高了尔康的英勇。说这些跳上擂台的侍卫,都是惧于福尔康的身手,怕单独不能力敌,故而群起围攻。

场下之人神情各异,上台的侍卫也已骑虎难下,在永琪、福尔康毫不留情的踢打下,只得纷纷迎上抵挡。可怜,侍卫们对上福尔康各自尽展所长,但面对永琪时,却一个个束手束脚,怕打坏了皇上的阿哥,进班房事小,掉脑袋事大。

永琪、福尔康也不傻,打了几个回合,两人摸清了侍卫们的心态,便采用交叉换位之势,逐个击破。把皓祥等人,一一踢下擂台。被迫下台的众人心下不服气,却只能忍气吞声。福尔康见机高呼道:“还有没有人上台赐教?”

其下众人窃窃私语,多不敢与永琪交手,而无人应战。顺承郡王见状,气得面如土色。眼看福尔康连呼三声,司仪即将宣布其为胜者,顺承郡王几乎想拼了地位不要,跳上台打杀福尔康时,眨眼间,竟见那擂台之上,多出了一条人影。

不仅顺承郡王吃了一惊,连司仪都几番擦拭眼眶,才确定没有看错。但此人是何时上的战台,却无人能解。福尔康挺直了背脊,昂着下巴,双手负于背后站立台上,正想听闻司仪宣告喜讯。不想,喜闻久等未至,福尔康低下头,迎上众人的目光,沿着众者的视线看向身后的青影。

这一看,福尔康顿然凝住了笑意,一扫之前的神采飞扬,整张脸倏地煞白,紧接着浮现铁青之色。尔康拍了拍永琪的肩膀,恰巧,在座大臣的目光都被青衣人吸引住了,无人细观福尔康的举止。否则,御史们必会参福尔康一本,说他以下犯上。

想入非非的永琪,在福尔康的拍击下清醒,看到跟前的青年,亦吃惊非小。永琪指着对方,疑惑道:“你不是,那时候的……”永琪虽知眼前的男子,正是当日尾随天佑身畔的青年,却不知其姓名,无法宣之于口。

“在下,依尔根觉罗·鹰。”赏云鹤随意冲其扬手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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