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钧看着肖艳犹豫的养着,心一点一点的跌倒了谷底。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儿来,此刻会站在这里,脑子里嗡嗡的叫。
苏钧声音淡淡的,“我走了。”他不想解释什么,也不顾别人的眼光,径直的往前面走。
一瞬间,苏钧突然觉得轻松了。
肖艳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两个人在二十年前,便已经殊途。那点儿稀薄的血缘关系,现在看起来更是笑话。
苏钧想到刚刚自己努力为她找理由,来劝服自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是他把自己看得太重。
肖艳看着苏钧往前面走,背影在灯光照的恍如白昼的庭院里竟然有几分萧条。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己将要永远失去了,再也抓不住,不自觉的开口,“苏钧。”
苏钧听到了背后的声音顿下脚步,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姜夫人,今天谢谢你的招待。”
陆庭川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徐敏,快步走到了苏钧身边。
徐敏胆被陆庭川轻轻扫来的一眼弄得胆战心惊,刚刚她也是气糊涂了,那么一群人一下,都在围观,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就想在众人面前羞辱苏钧。这会儿徐敏有些后悔了。
姜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两个人走了之后,一群人依然没回味过来。
陆庭川的行为坐实了刚刚徐敏的话,大家都在心里纷纷揣测。
姜烨忙出来救场,让人把徐敏送走,笑着又说,“大家都进去吧,外面风大,穿裙子的女士们被冻感冒了我可不负责任的。”
三言两语,气氛好了不少,围观的人毕竟都是有身份的,大家面不改成的回到了大厅,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姜烨看了看表情不太好的肖艳,“阿姨,你累了就去休息会儿吧。”
“嗯。”不知道为什么,肖艳一直想这苏钧最后看自己的眼神,虽然很平静,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深刻的失望以及薄凉。
苏钧坐在了车上,闭上了眼睛,这会儿他反而是心如止水,十分的清醒,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先前早就有想过他会请我,可能是冲着你,却还是来了。”
陆庭川搂着苏钧的腰,没有说话。
苏钧自嘲的笑了声,“陆庭川,你是不在早就猜到了?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跟着我来。”
陆庭川没有回答,握住苏钧冰冷的手,“我们回家。”
苏钧不再说话,靠在靠背上,车外面的风景往后退,他觉得全身发凉,唯有陆庭川握着他的手,能给他温度,让他不至于结冰。
现在看了,今天这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是他太糊涂,总是心存着侥幸,想的不透彻,不然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出。
苏钧表面上看着冷清,不容易接近,但是亲情的缺失和成长环境,让他比一般人更要看重感情,越缺乏什么就越渴望什么。
可是,这世界上,最看不透的就是人心,有时候不自觉的就会迷失。
苏钧到了家之后,洗澡之后就睡在了床上。
他对陆庭川说,“你别担心,我很好,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我困了。”
陆庭川把苏钧搂在怀里,没有在说话。
苏钧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缤纷的梦,那些许久不曾想起的画面在他脑子走马观花一样的闪现,就想放电影一样。
“你不要走。”
“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再也不会回了吗?”
最后他看见自己站在恍如白昼的庭院,背后站着的人脸上的表情都模糊不清,他听见自己说,“姜夫人,再见。”
我已亭亭,不忧,也无惧。
***
苏钧第二天起来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陆庭川今天没有出去,坐在苏钧身边看书,连着达达也不怎么蹦跶了,安静了下来,乖巧的反常。
苏钧笑着和达达说话。
一切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的心里终于是了无牵挂,这些才是他的家人,会一直陪伴他的人。
一夜之间,苏钧突然就成熟了许多,这是陆庭川不希望看到的,他希望有了自己,苏钧的心里能没有丝毫的阴霾。
但是谁想得到伤了苏钧的人,竟然是至亲之人。
那个女人二十年不见的人,二十年后又何必出现,让以前仅存的一点幻想也一一的破灭。
肖艳终究是个自私的人,她是对苏钧心存愧疚,想要弥补,但是那些稀薄的骨肉亲情在她如今的地位面前不堪一击,两相冲突,她依然会再一次选择抛弃苏钧。
苏钧看淡了,反而人开朗了不少,他以自己的方式成长着。
苏钧的肚子渐渐得大了,每次胎动,达达看到了都会大惊小怪,贴着肚皮和小家伙说话,自己叫自己哥哥过过干瘾,咋咋呼呼的。
一会儿说带弟弟去买玩,一会儿又说买东西给妹妹吃,达达是当哥哥的自信爆棚,连着苏均都被它自由切换的妹妹弟弟弄得有些糊涂,笑着问:“你是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达达玩着手指想了好一会儿,“我想要妹……弟弟!”顿了顿,达达终于是理清楚了,“我又想要妹妹,又想要弟弟。”
达达虚岁都五岁了,这个年纪也不能整天待在家里,白秋禾帮达达找了一所私立的幼儿园,达达天生的豁达开朗,他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也吃得开,很快有了新朋友,每天就是数着弟弟还有多少日子能出来陪自己玩,叫自己哥哥。
陆庭川依然每天都会教达达一会儿,有了质量这么高的家教,达达学得也快,人家可是当哥哥的人了,自然要努力了。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流淌了过去,六月初的一天清晨,陆家赢来了一个新的成员。
小家伙哭声响亮,伴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产房里传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又木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