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的是院子里的那颗树是皂角树,顾暂将叶子揪下来搓巴搓巴的,也会产生类似洗发水和沐浴露那样的泡沫,并且带着植物的清香,很是好闻。
但清洁能力依旧没有真正的香皂之类的来得强,而且青衣太瘦,脱了衣服后更是连肋骨都根根分明,大腿手臂还比不上他手关节的粗细程度。顾暂不知道为什么,就时想起了当年自己曾经见过的某个获奖摄影照片。
照片拍摄的是非洲某地,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蜷缩在路边,不知道是被遗弃了还是如何,在婴儿身后不远处,有只秃鹰正等待着自己看上的猎物慢慢死去。
心酸又唏嘘,而这一切全是自己造成的。
前后一共换了4次水才勉强将青衣洗干净,洗的过程中顾暂一点都不敢用力,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压断了他的肋骨。
将布巾拧干,顾暂仔细轻柔的将青衣的脸擦干。那张瘦嶙嶙的小脸第一次在自己伸手给他搽脸的时候主动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纯黑色的瞳眸,在眼底投下阴影,他甚至主动的向自己仰起脸,第一次表示了亲近。
这是顾暂第一次看清青衣的脸。
之前的那次,他只记得那个隔着竹帘的模糊身影,和那只修长有力的,属于成人的手。
气势、卓然,在这张顾暂一个巴掌就可以盖住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让人想要怜惜的瘦小。
这是青衣。但却又不是之前自己见到的宋青衣。
顾暂静静的看着这张在自己面前愿意主动闭上眼,带着无声的渴求亲昵的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干枯得像杂草一样的黄发。
“青衣。”他轻唤,在面前的小孩重新睁眼依旧不言不语的看着自己后继续,“以后你和我一起生活。”
我会努力的让你不再成为那样的人的。
他轻轻握着他的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