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季思娴伸手拢了拢发髻,忽地拔下了头上的一根簪子,捏起朱雀的手指,对准她右手的掌心就刺了下去。
朱鹊的手上瞬时见了红,她疼得一哆嗦,脱口而出:“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季思娴不紧不慢地取出帕子,擦干净簪子上的血迹:“鬼叫什么,本宫这是在帮你!若是皇上让你弹奏昨晚的曲子,你就说、你的手不慎受伤,弹不了,皇上定不会为难你。”
“等到你的伤好了,这件事也能告一段落了,皇上日理万机,哪里还会再记得这些琐事。”
朱鹊听她这么说,脸上立马堆起笑:“还是娘娘您高明!”
当晚,蔚呈肃处理完一堆折子,只感觉腰酸背痛。
刘洪山熟练地替他捏着肩膀,不忘试探地问:“皇上,朱才人那里……许是还盼着您过去听曲儿呢。”
“你倒是提醒朕了!”蔚呈肃很快起身:“走吧,摆驾云雪阁!”
下人房内,林漪坐在铜镜前,手执画笔,在两眉之间用金箔粉勾勒出一朵黄灿灿的花形,赫然是那一日她留在望月亭的手帕上、无忧花的模样。
轻水见状,不高兴地撇着嘴:“画得这么好看有什么用?皇上就算要来,也只会去找朱才人,又不会找你。”
林漪将画笔收好,眉眼流转地睨着她:“我这个人,从来不做无用功。”
“什么意思?”
林漪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意思就是,今晚过后,朱鹊再也没机会,在我面前放肆了!”
……
“皇上,妾身总算将您给盼来了!”
一见到蔚呈肃,朱鹊就激动地迎了上去。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谄媚的样子,蔚呈肃的心底涌起一抹怪异。
那样震撼人心的琴音,实在不似眼前这个俗不可耐的女人能弹奏出来的。
可除了她,也找不到旁人了。
蔚呈肃微微一笑,并未抗拒朱鹊的亲近。
他随意地将人搂在怀中:“朱才人在望月亭弹奏的那一曲,可是让朕流连至今。那把‘随风’你应该已经拿到了吧,正好,你再弹奏一遍,让朕好好欣赏欣赏。”
朱鹊强忍住心慌,咬着牙将自己缠了纱布的右手伸了出来:“皇上,妾身得知您要过来,本想亲自给您准备瓜果,谁知一时不慎被刀具伤了手,只怕暂时碰不了琴了!”
“什么?伤得严重吗?”
蔚呈肃一面问,一面直接将她手上的纱布解开,果然看到掌心的一道血口。
他没由来地有些失落,言语却很是温和体谅:“下次可要小心些,不然你受伤了,朕也会心疼的。”
朱鹊连忙称是,又不想错过跟蔚呈肃相处的机会,便盛情相邀:“妾身给您备了好茶,不如,您去妾身屋里坐一坐吧?”
“也好。”
朱鹊挽上蔚呈肃的手臂,刚要引着他进入正屋,就在这时,一道激昂的琴声在院子里响起。
譬如一道骤响的惊雷,打破了寂寥的夜色……